“什么意思？”韩升这才转头。
蒋希希也就继续道：“意思就是，一般的b级艺人都还在求着公司的资源，依仗着公司的人脉，反正和公司联系是紧密的。
而你，基本上没那么需要公司的项目，自己本身收到的剧本综艺源源不断，更别说音乐了。
包括你这次，红了之后，这个举动有点甩开公司单干的意思。公司这次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并且都没有完全站在你这边，就是觉得，你这样下去肯定会越来越红，然后就离开公司单飞。”
她说的并不无道理。
韩升上升速度太快了，b级合约的违约金和公司这边给的压力，可能也很难压住他。那边说花姐挖韩升的事情，公司那边是完全没想过王京花使诈，而是真的以为是这样。
...或者说，王京花也可能真有这意思。
所以综合刺激下来，才有了现在的状况，韩升这边听完，也不得不思忖一番：
“我明白，我明白。”
“所以我最担心的，是你本来现在按理来说发展大好，已经坐稳山海世纪新生代一哥的位置。”
蒋希希见他终于认真对待，而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便讲出更重要的消息：“但你现在实际上是太好了，好到山海世纪觉得你都要飞走了。
如果你真能飞走也就还好，可偏偏你只是作品和人气积累，其他方面并没有达到单飞的条件。这样的情况下，公司的质疑对你很不利，并且...你还记得徐一舟的那部戏对吧？暑期档就要上了。”
“记得，就是那部耽改，《仙魔令》？”
韩升当然不会忘记。
耽改这个类型，虽然在原时空里21年的年末，以一纸公文给暂时压了下去。
但在这之前，这个类型里冒出了无数的大小流量，甚至发展到后期一堆耽改的戏都在拍。更奇葩的是，某些拍这种戏，还是大ip的那种新人，还没出道，就开始各种摆架子了。
关键商家还吃这一套，也在和这种人谈商务。
所以可想而知，这次制作精细的《仙魔令》多半对标的不是《镇魂》那种整体粗糙制作的，而是某部后来引发耽改圈腥风血雨的作品。
很有几率吃到差不多的红利。
“我知道那部戏确实，有些威胁。”
韩升点头，不过开口又道：“但...那些事情，就是我没法改变的了。”
别人的戏，他无法改变。他不可能因为将来受到的威胁，就放弃更远处的机会。
而且暑期档上...
emmm，可以预想的是，自己可能会在公司里有一阵地位动荡，甚至下滑。
但韩升觉得很有趣，这应该是他没有过的体验，刚好也可以借此来看看现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各种讨好他的人里，谁是可以靠得住的，或者说真正押宝自己这边的。
而且，暑期档上映么，这...
最多也就威胁韩升半个多暑期档了，毕竟，暑期档过半后，那部电影，就差不多该上映了啊。到时候，真的，还用比嘛...
不过相比这个，他倒是很期待那时候，其余人的反应啊。
...
这种事情，当然还是有一阵子的。
韩升今天回去呢，还是要依旧关注《仙剑》最后两集的表现。
说实话，他因为提前在播出之前就已经看完了全剧，又在宣传的时候忙得不行，各种飞来飞去跑活动。所以除了最开始两集，这还是他第二次在公司里，全程关注着这部戏的情况。
但有个人是全程基本上都在的。
“来了啊？”
李长京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个黑色羽绒服，就好像没换过。韩升怀疑他是不是买了好几件这样的衣服换着穿，结果一问，还真是...
这会，也就感慨道：“结束了啊，比我想象中的快。”
“是，也比我想象中的快。”
韩升也是这么觉得了，好像大前天才播出，前天才和《三生》pk，昨天才谈新电影，今天就结束了...
额，不过说起来，两周多确实也不长。
“不过整体我还是满意的，不拖泥带水。”李长京乐道。
他其实挺怕电视台那边，把戏剪长了。
尤其是水果卫视，有很多这样的前科——一部戏火了，然后它就会在播出的时候，第一集的前面一二十分钟，就重播昨天已经播过的剧情，忒无语。
但这样确实利益比较多。
一来二去，每天就算15分钟，也能凑出个六七集长度，够多赚三、四分之一的钱。
韩升也点点头，道：“是，不过这次运气确实好。”
“也不能说是运气好。”李长京这会捂着嘴，示意他到一边来，才道：“我也是前阵子才听说，咱们这个戏被人举报到上面了。”
“举报？我们有什么举报的？”
韩升顿时无语了，这个风气，怎么在这个时空里这会就刮起来了？
李长京也是很少碰到，感慨道：“说是特效的事情，里面不是有很多爆炸么？说那些人和怪物受伤或者被炸开的画面，太过血腥了，大片大片的红色。”
“...感情要把血换成绿色的呗。”
韩升无语道：“而且过审的时候都没问题，当时还被当做优秀的电视剧，做宣传呢。”
李长京摇头道：“这可说不好，反正最后似乎也没下来，但为了避免风险，水果台肯定是不敢多剪，早播完早完事。反正，电视台这边，水也深着呢...”
两人站外面说了好一会，差不多到时间了。
韩升正准备进去。
李长京忽然又叫住了他：“对了，你是已经确定会出演续集了吧？”
他作为公司的导演，这又是他的作品，自然是哭着喊着都要自己继续拍，不想让别人摘果子。
但是对于韩升...
他犹豫了下：“对你来说，下部戏未必就那么好。而且，我今天大概知道了你最近在公司的事情，我觉得高层的神经肯定真的很紧绷，你要不，还是这段时间注意点？”
“...我会注意的。”
韩升点点头，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比刚才和蒋希希说的时候，不由自主更在意了些。
他和蒋希希私底下讨论这个问题，就毕竟还是私底下的事情，台面上未参与的人还是不太知道的。但是这会，李长京却说他今天听说了...
好嘛，一准是又有人给在公司里捅出去了。
韩升有些感慨，果然是越走到后面，越是一歩都不能走错。这不，自己才稍稍引得公司上层疑心，就这副架势了。
他于是再次点头，道：“谢谢导演。”
“明白就好，你这孩子心里一直很有数的。”
李长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凑过来悄声道：“我还是更看好你，你也不必太在乎这些。”
韩升这人，绝对不是那种普通的年轻艺人能比的。李长京反正是觉得，哪怕是他经历过一些波折，也不是坏事，因为最终还是会再次往上。
两人也就回到屋内。
《仙剑》最后两集顺利播出，收视率比昨天多了20%差不多，实时收视率计算下来，第一集2.917%，第二集眼看着，也要整集破3%了。
播到最后，屏幕里，灵儿躺在李逍遥的怀里。
李逍遥双手颤抖：“灵儿，你...你就是为了刚才那个承诺，你才一直留着这口气的吗？”
灵儿嘴角涌出鲜血，但还是痴痴地看着他：“逍遥哥哥，我不会死的，我要留在逍遥哥哥身边...逍遥哥哥，从小，没有爹娘在身边，他经常装疯卖傻，其实比谁都细心...”
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
韩升坐在屏幕前，他此时的情绪，又从现实的繁杂中，回到剧情。
他就在这看过开头，又看了结束。
《仙剑奇侠传》终于还是没能向网络上呼唤的那样，给观众一个美好的结局，而是伤感。
这样的行为往往是要被寄刀片的，就像是当年江南老贼，每一部写死一个女角色，尤其是当初人气颇高的上杉绘梨衣逝去的时候。
当然，江南这货值得寄刀片的点远不止这些。
而《仙剑》伤感的故事，也未尝不能有变，反正都“魔改”了。
但或许正是这和其他剧里不同的伤感结尾，才给人更多不甘，以及回想后不同的滋味吧。
2017年2月14日，《仙剑奇侠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