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的动静倒是闹的够大了,成功的吸引了一部分看客的注意,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阵阵笑声。
他们当然是在嘲笑谢明慧,明慧本就是个把面子看得极重的人,当众被人这般嘲笑,她羞愧的脸蛋通红,头都不愿意抬。
奇耻大辱!
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她!
“大胆恶贼,还不快把话本还给这位娘子!”
这是什么声音?
真是英武的很呐!
本是一脸羞愧的谢明慧,慢慢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身穿青绿长衫的小郎君,大步迈开,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娘子,请起。’
那小郎君身量大约比明慧还要矮一点,身段轻盈,声音也是软软糯糯,他伸到面前的手,也不是一般的小。
谢明慧带着疑问被他搀扶起来,而那壮汉看到有人出头,更嚣张了。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那壮汉也觉得一定要把气势提上去,怎能在两个小娘子面前落了下风?
说话间,沙包大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呔!
“这是你自己找死!’
“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一番威胁的话,在书肆之中响起,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人们只看到,那身量不高,体型也瘦弱的小郎君,凌空一捉,就抓住了壮汉的手腕。紧接着,她一个反手,壮汉就被他一掌推开。
蹬蹬蹬蹬
那壮汉哪里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郎君,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几步踉跄就向后倒去。
“摔倒了!
“他竟然摔倒了!’
围观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所谓看热闹,就是如此,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不管哪边倒霉,他们都叫好。
“小娘子,快跑吧!’
那本谢明慧朝思暮想的《白猿记》被小郎君捡起,扔到了她的面前,在玉柔的搀扶下,他们几个趁乱奔出了琳琅书肆。
“小郎君,请留步!’
“你家住哪里,不妨我送你一程。’
玉柔正要扶着谢明慧登车,她却叫住了青绿衣衫的小郎君,小郎君圆圆的脸上,表情微楞“你说,你要送我?’
“这不好吧。’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怎能同乘一车?
“娘子身份尊贵,这要是被人看了去,难免说闲话。’
这位小郎君也是很奇怪,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男女有别,却又不肯乖乖离开。
谢明慧看着她那比自己还要瘦小几分的身板,莞尔一笑:“还说自己是男子吗?’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明明是个娘子嘛。’
那面容清俊的小郎君,闻言顿时脸上一僵。
“你看出来了?”
明慧骄傲的点点头:“那是当然。”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跟着明慧上车之后,假冒小郎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明慧催促着车夫赶快行路,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當然是一開始就看出来了。
“你看看你,”她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假冒小郎君:“生的也漂亮,皮肤也白皙細嫩身量比我还矮,手也小巧,仔细看看就可以断定,你是女扮男装。’
“可以啊,原来你也不算笨。
既然被看出来了,小郎君也不打算再装了,立刻就翘起了脚,换了一副无赖模样。
“你到底是谁?‘
隐隐之中,谢明慧有一种预感,这个男扮女装的奇怪人,认识她。
“你猜。’
呵呵,想知道,就要靠自己,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习惯男扮女装,再看她教训那壮汉招式,端的是个练家子出身。武功很好,可是,她生的又很漂亮,看起来应该没有过苦日子。
“猜不出。’
谢明慧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玉柔,玉柔也是一头雾水。
哎!
真是浪费感情,还得她亲自说出来。
“我是沈蒜子。’
“怎么样?‘
“这个名字,听说过吗?’
沈蒜子?
那是哪一位?
谢明慧圆柔的眼睛,向上翻了翻,完全想不起。
“沈娘子?’
“你是王侍郎家的那一位
“不简单呐,还有认识我的人。’
“不错!”
“借住在琅琊王府的女子,就是我。”
谢明慧总算是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出乎玉柔的意料,这一次,谢明慧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
“你就是那个从襄阳和他一起回来的女子?’
蒜子点点头:“正是。
“襄阳好玩吗?’
“我还从来没去过哩!’
这个女人,果然也不正常!
沈蒜子也愣了愣,旋即笑道:“好玩。’
“谢娘子有机会也可以到那里看一看,襄阳城乃南船北马换行之地,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高大俊逸的战馬,非常潇洒!
“真羡慕,你竟然可以去那么多的地方玩。’
“其实,也不都是好玩的,不瞒你说,我可是跟着大军上过战场的,战场上的凶险残酷,不足为外人道也。’
“怎么?’
“你居然还想向我炫耀?”谢明慧一眼就看出了沈蒜子的用意,立刻揭穿了她
“我说的有错吗?
“陈郡谢氏家的娘子,身份尊贵,行动坐卧都有少则几人,多则几百人,哪一次不是前呼后拥的。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到战场上去呢!”
“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认为你的家庭就不会纵容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