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
“臣弟写了一封书信,责令王稚远和桓冲一起返回建康,向朝廷详细禀明此事。”
“照理来说,他们在前线鏖战许久也很是疲累,现在战事刚刚结束,就让他们返回建康,确实是有些不妥。’
“但是,攻打南阳本不在朝廷的计划之中,近来,不管是北府还是荆州,也都没有北伐的意图,他们的说法,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为了稳妥,臣弟认为,还是应该让两位主将详细把战情说清楚。’
“说的也对。”
事办的不怎么样,借口倒是找的挺好。
想了很长时间吧,辛苦了!
“既是如此,那南阳城又交给谁看守呢?’
司马道子一通辩白,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全盘接受,而司马曜却轻轻松松的放过了。到底是他仍然对司马道子信任不已,还是,这是他故意为之?
一支玉如意在司马曜的手中握着,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那似乎是权力的象征,又好像是他也在把司马道子牢牢的攥在手中,操控之。
司马曜越是笑,道子心里就越是发虚。
众所周知,做贼心虚嘛。
额上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桓伊也在南阳城,以他的能力,足以担当大任。”
竟然还真的让他找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辛苦了!
“如此甚好!’
“朕也正想见一见桓将军,一晃,他也好几年没有回建康了。他年纪也大了,趁着这次的机会,不妨让他在建康休养一阵。”
“桓伊也是谯郡出身,有他镇守南阳,想来桓将军也会放心。”
“好了!”
“去吧!”
“这件事就这样办。”
就这样办?
居然这样就混过去了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就连司马道子都不能相信,这件事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小心眼的司马曜生气了?“陛下若是觉得召回他们不妥,臣弟这就可以快马把旨意取回来,交由陛下处理。’“送信的使者早晨才出城,现在出城去追,应该很快就可以追到。”
“不必!”
“道子,你做的很好。”
“为君之道,就是要驭人为先,一定要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你看看,你才替朕做了几天事,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记住,为君者,谁都不能相信。”
“好了,你也回府休息吧,我们就静静的等着两位将军凯旋,到时候,再大摆宴席好好的招待他们。
宴席?
对!
还有这个!
司马道子顿时支棱起来,上前堆笑道:“陛下才刚刚出关,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不如到臣弟府上,臣弟张罗一桌宴席,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大吃大喝什么的,最喜欢了!
还什么等到他们回来啊,就现在不是很好吗?
这次吃一回,等到桓冲他们回来,再吃一回不是更好?
司马道子满怀期待,打算给大哥一点甜头尝尝,谁知,司马曜听到了宴席二字,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兴奋。
“王府朕就不去了。’
“这些日子在显阳殿闭关,朕也想了很多,既然给了你这个尚书六条事的职位,那就应该放开手,让你做事才是。
“你年轻,朝臣们多有不附,只有你多做事,做出成绩,他们才会渐渐听命于你。”
“我司马家人才凋零,这些年受世家欺压也实在是太甚了,如今,大兄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你一人,道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说话间,司马曜已经拉住了司马道子的手,狠狠的握紧,道子内心一阵惶恐:“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臣弟担当不起!’
“再说,大兄春秋正盛,若是大兄有需要,臣弟从旁相助就是,且不能把朝廷的重任全都交给臣弟。
司马曜微微一笑,好像狐狸,司马道子感到了什么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正所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司马曜这一招,还是挺狠毒的,这五天的显阳殿没有白住,竟然憋出了这么一个歹毒的主意。
你不是喜欢揽权吗?
你不是想当皇帝吗?
太好了!
我就把这個机会送到你面前,你不想接着,还不成。
“道子,不必自谦,你的能力,大兄知道,绝对可以把控朝政,再说,朕也不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你先试着料理,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出了岔子,自有大兄帮你。”
“可是这
幸福来的太快,司马道子竟然一时无法接受。
人人都贪恋权力,而司马曜现在却口口声声要把至少一半的权力交给他,这合理吗?这可能吗?
“没有可是!”
“你能行,大兄相信你!’
自从握住了司马道子的手,司马曜就找到了感觉,话说的更利落了,戏也演的更真了。
别说是糊里糊涂的司马道子,就算是小机灵鬼王谧站在这里,恐怕也要琢磨一阵才能想明白,
“陛下,臣弟不行!’
“臣弟太年轻了,没经验,真的不行!”
“还是再等几年,等臣弟历练成熟了,再商议。”
你看,给了你机会,你却又不敢接着。
没意思。
一番争执,到了最后,司马道子当然还是失败了。
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缓缓走出了大殿,且看他离去的背影,竟然都透着一股无精打采。司马曜这等眷恋权力的人,为何会突然这样大方?
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嚼他的舌根!
一定是!
司马曜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变得如此怪异。
没错!
一定是这样!
司马道子迈开了大步,就找准了目标。
王国宝!
一定是这厮走漏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