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
王贞英一个闪身,就把张贵人挤到了一边,对突然加入战局的王贞英,小张毫无防备。
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裴姣儿的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王贞英也不是个会打架的人,张贵人一闪身,她就把裴姣儿给拉了起来,下一刻,趁着裴姣儿还没反应过来,拉着她就送到了司马曜的身前。
“陛下,裴氏受伤了,需要赶紧疗治!”
她把裴氏乌青的手腕捧到了司马曜的眼前,看看,小裴都伤成什么样了!
你管是不管!
“怎么回事?”
“怎的还受伤了?”
“快到朕身边来!”
看够了热闹的司马曜,一看到那青黑的一截手臂,登时就眼底冒出火来!
“陛下!”
“奴家也受伤了,你怎的不管?”
张贵人也不甘示弱,你有伤,老娘就没有了吗?
要不是大殿里还有小太监,张贵人甚至可以把衫裙撩起来,给司马曜看个够!
实话实说,裴姣儿的力气,比小张要大多了,别说是青紫了,小张有理由怀疑,她已经内出血了,伤的极重。
“你有什么伤?”
“朕什么也没看到!”
“别再无理取闹了!”
司马曜头也没抬,眼神更是没有向小张这里瞟一瞟,人家司马曜也有道理。
你看那张贵人的小脸,粉里透红,气色特别好,浑身上下,只要能看到皮肤的地方,更是一点青紫也没有。
哪里有伤?
根本就看不到嘛!
真是冤死了!
张贵人跳到前方,吵吵嚷嚷,司马曜忙着给裴姣儿传御医,哪里还有心情搭理她。
唤来了元宝,找了两个小太监,就把张贵人给架出了宫门。
御医几乎是和张贵人同时经过了殿门,一进一出,正好相互映照。司马曜焦急召唤御医的声音,与张贵人痛苦的呼喊也应和到一处。
张贵人应该感到庆幸,虽然再次落败,但是到底这一次,司马曜没有继续幽禁她了。
只可惜,这小小的幸福,对于小张来说,根本无法激起一丝涟漪。她愤恨至极,输给皇后,或许还能勉强接受。
可是,裴姣儿?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也配夺走她小张的宠爱,她怎能伴在司马曜的身边?
根本就没有资格!
在张贵人的眼里,司马曜俨然是这个建康宫里最为尊贵的人,一个金光闪闪的香饽饽。
殊不知,也就是她这等无根无基之人,犹如乱世中飘萍一般的存在,才会把他当成一个人物。
他司马曜有什么了不起?
别说是刘裕那等野心勃勃的杀神,就是几大世家,但凡有一个看不顺眼,联合起来,也照样可以把他掀翻。
不费吹灰之力!
两个小太监在元宝的指挥下,不管不顾,夹着张贵人就迈出了殿门,径直扔到了台阶下。
张贵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脏话脱口而出:“你们这些阉人!”
“不想活了!”她咬牙切齿,怒视着元宝等人,阉人又如何?
要是怕被阉,人家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元宝等人守着殿门,冷冷笑道:“多谢张贵人提醒,咱家一时一刻都不敢忘记阉人的身份。”
“知道张贵人看不起我们这些阉人,那就请贵人赶快回宫去,莫要让我们这些阉人,脏了贵人的眼!”
谁还没个脾气了!
元宝带领一众太监,反身就关闭了殿门。
随着那厚重的殿门轰隆一声紧紧关上,小张今日的闹剧,也迎来了终局时刻。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张贵人自然是不懂,以她贫瘠的学识,只能想到,这帮阉人今天敢这样对待她,正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司马曜的宠爱。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道理,内宫之中,得宠之人就应该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还没有人敢置喙。
若是深受宠爱,不论男女,忽然跳出一个谦虚恭谨之辈,那便是一个大大的异类。
足够史家拿起他们的秃笔,写一篇洋洋洒洒的千秋大作了!
而一旦失去了宠爱,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是十分应当,要想重新获得别人的尊重,便要重新夺取恩宠。
但是,对于如今的张贵人来说,恩宠已犹如镜花水月般不可得,她在显阳殿前攥紧了拳头。
一双含情的秋水目,紧紧盯住殿门不放。
司马曜!
奴家与你,势不两立!
…………
七月初七,牛郎织女天上相会,人间亦是喜事无数。
贵人小张终于认准了自己日后的仇敌,便是高高在上,曾经赐予她恩宠无数的皇帝司马曜。
今后,她在建康宫的生活,将不会再孤单,因为她已经有了奋斗目标。
而另一边,本就踌躇满志的新任黄门侍郎王谧,值此天上人间有情男女一线牵的好时候,也开始了新的实验。
说是实验,其实算得上是查缺补漏。
经过了何氏兄弟的那一场闹剧,王谧自身未费吹灰之力,便将初制手枪的诸多问题找到了。
这不得不说是幸事一件。
几天过去,经过了将作坊师傅们的巧手,不论是药匙还是火引子,都已经制作完备。
这一次,王谧已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正式实验之前,将各种装备重新检查了一遍。
动作仔仔细细,不敢有半点马虎。
上次命大,这次要是还不小心,挨炸的,恐怕就是他小王本人了。
上次还能尿遁,这一次,想必他的那几个好哥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继续脱逃了。
师傅们忙的欢,王谧这里也片刻都没有松懈,朝廷那边已经来了消息,明日他就要去参加大朝会。
虽说,大晋朝的朝会重要性也就是那么回事,完全不需要太过在意,但是吧,这毕竟是一项耽误时间的差事,为此,他还特地把火药又制作出了许多。
各项准备都做齐全,他才拉上何氏兄弟,奔赴将作坊。
“稚远,何必这样麻烦,我看,就在王府不是很好吗?”
何迈虽然跳上了马背,但是,当他回望王府广阔的宅院,遍布高墙之内的多余空地之时,还是觉得,这位王兄弟的所作所为有多此一举之嫌。
王谧斜了他一眼,笑道:“我家地方是大,也足够手枪实验,但是,这一枪放出去,若是再发生上一次那样的事故,不就把我家炸烂了吗?”
王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何无忌的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打马上前,忙道:“稚远,你不是说,上次的事情都是事故吗?”
“都是你没有考虑周全吗?”
何无忌的小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狂跳,何迈那个没心没肺的,根本是指望不上的。
上次明明该倒霉的是他,却因为何无忌一时脑残,竟然把手枪抢了过来,造成了对他的十级伤害。
这不是命?
什么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