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证物为何迟迟不来?
都是因为北府兵终究还是不被允许进入建康宫附近,就算是司马曜的恩准,王谧终究还是把北府兵的兄弟们都留在了建康宫的宫门外。
现在,这几十个士兵,正由他看重的队主曾靖管理。
何迈不能骑马,从白门那里再到显阳殿,他和大太监元宝,几乎是走了同样的一条路线。
一个往返,竟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没办法,这个证物着实有些难以搬运,何迈忍着恶心,终于把证物送到了殿上。
很多人看到那个包装精美的锦盒,还有所怀疑。
“稚远,这是什么东西?”就比如范宁。
“范中书别急,很快就知道了。”
那锦盒包着靛蓝的布片,布片又是包裹在木板之外的,所以,不只是盒子里的东西沉重,这个锦盒本来就有点分量。
何迈把锦盒递到王谧的手里,司马曜他们也好奇的向前凑了一些,司马道子更是激动的跳到了王谧身边。
“殿下,这个东西有些凶煞,殿下还是站远点好。”王谧提着锦盒,走向了好朋友王恭,且对跟在他身旁的司马道子好言相劝。
奈何,司马道子不仅不把他的劝说当回事,还觉得,王谧是故意不肯给他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好吧,好吧!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他想看,就让他看个够。
“阿宁,你想要证据,证据就在眼前,你自己看看吧!”
“你这是干什么!”王恭捂着胸口,那里被锦盒砸的生疼。王谧确实是把锦盒交到了王恭的手里。
只不过动作有些别致罢了,想到王恭的所作所为,他便心中有气,抄手一扔,便把沉重的锦盒扔到了王恭怀里。
“不干什么,就是让你自己把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拍拍两手,王谧露出了混不吝的神色。
颇有后世街串子,小混混的风范。
“主公,这个东西,不会是……”
谢安的耳边,响起了小书童谢襄的窃窃私语。
谢安初时没留意,但是经过了谢襄的提醒,他顿时心中一颤,这个东西的形状,确实似曾相识。
好像以前也见过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靛蓝的锦盒吸引,现在它正被丹阳尹王恭抱在怀中。
一开始,王恭还有些怀疑,他很清楚,王谧现在对他是痛恨至极,他的那些辩解,或许可以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确实打算阻拦对王谧的封赏,也嫉妒这个一向被自己看不起的所谓朋友,踩到自己头上。
人嘛,很多时候,各种情绪是非常微妙的。
就比如,朋友之间,也有那种难以言喻的等级之分,于王恭来说,能够长久和王谧做朋友,那也是因为,在他的眼中,王谧出身显赫,够格做他的朋友。
再说他也个性恬淡,不争不抢,对他的宏图大业没有任何威胁,这样宠物型的人,放在身边,十分放心。
一次襄阳大战,两个月归来,以往一向被轻视的王谧,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战场上的红人,明晃晃的要踩在王恭的头上,这谁受得了?
“我看,这东西还是让陛下查看更好,既是军功的证据,就应该让陛下来验证。”说着,王恭便手捧着锦盒上前,不管司马曜答不答应,他都要把这个麻烦的东西交出去。
虽然猜不出锦盒里究竟放着什么东西,但是本能告诉王恭,这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玩意?
他想干什么?
司马曜缩起了身子,抓紧了御座不撒手。
“阿宁,还是你来看,朕就免了吧。”
“稚远,你快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