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警面容沉静,他也没有实战经验,但还是觉得,突袭襄阳这样的重镇,只依靠他们手中的人马,有点悬。
“稚远,现在就赶快给乔山那边送个消息吧,既然决定突袭,主力部队也不必再拖延在后了。”
“大战一开,北府兵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此言甚是,王谧回顾着找人的时候,何迈那张欢欢喜喜的小圆脸就映入了眼帘。
“王秘书,这件事交给小吏,保准你满意。”
话还没说完,何迈就已经擎起了毛笔,沾满了墨汁。
你看,这位同学的反应多么迅速,办事多么的可靠,王谧忽然感叹,这一趟京口之旅,当真是不虚此行。
莫说是挖到了刘裕檀凭之等一众猛将,竟还收获了何迈这样一位文笔上佳的刀笔吏。
有这样强势的文武组合搭配,襄阳城夺不下来都不像话!
这几天和乔山往来的书信,全都是何迈书写的,对这项业务,他是驾轻就熟。
而与他对接的人,既不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北府主将谢玄,也不可能是鼻孔朝天,对京口壮汉偏见颇深的刘牢之大将军。
那还能是谁?
自然是白衣郎君,北府众人中唯一的好脾气何无忌了。
这个对接的业务,还是何无忌自己讨来的。
于京口出发的时候,他还是和京口众人意气相投的人之一,然而随着征程的展开,刘牢之对何无忌管的也是越来越严。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引起亲舅舅的反感,何无忌只能绕着京口几人,尤其是王谧走。
为的就是少惹点事请。
而现在,面对兵分两路的现状,刘牢之也只能把何无忌放出来做事。
何迈何无忌这一对远亲,都是嘴上功夫了得的,在书信里除了讲明双方的情况,还要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的得胜堡里,北府兵已经进驻了不少,只要乔山那边的大部队能及时赶到,突袭襄阳不是不可能!
天下兵事,唯有一件事是颠扑不破的,那就是敢于亮剑!
想到这里,王谧感觉,他有必要给尚有疑虑的几位同僚打打气。
“众位,不必多虑,只要我们敢战,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面对固若金汤雄兵十万的氐秦襄阳城,鼓吹一点担忧也没有,那肯定是托大。
“仔细说说。”沈警审慎的说道。
自从开始商量大事,几人的嘴巴几乎就没有停过,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常年跟在王谧身边的段先,现在早就不是鲜卑的莽撞汉子,察言观色这节课,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没有人吩咐,他就跑出去张罗了茶水,反身回来的时候,几人都已经喝上了。
要仔细说,可以啊!
王谧啜饮了几口,重新振作了精神。
“以往晋军在襄阳,甚至是更靠北的中原地区屡战屡败,遭受重大损失的原因,晚辈以为,正是在于怯战!”
“放眼襄阳城就知道了,氐秦虽然加强了战备,但实际上呢,他们根本就瞧不起晋军。”
“认为晋军总是打得了也不打,打不起更是掉头就跑,毫无战斗意志的军队。”
“桓将军惧怕慕容垂,根本就不敢与之交战的事情,恐怕不只是我一个人知晓吧。”
众人捂嘴偷笑,对桓冲的光荣事迹全都心中有数。
这样,王谧也就可以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多年以来,秦军一向轻视我军,这已经成为了秦廷的共识,我想,那苻坚老儿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