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氏灰溜溜的走了,已经喝多了的小周氏,被中年嬷嬷抱进了马车里,由女官和宫婢们的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回了道观。
哪怕,中年嬷嬷在皇帝的跟前贼有体面,也不敢擅自把小周氏安排在外面过夜。
何莲月半梦半醒之间,左子光回来了,两人痴缠了好一阵子,何莲月的酒也醒了。
听何莲月说了中年嬷嬷发威的惊人场面,左子光不由微微一笑,解释说:“我都惹不起她,何况是大周氏呢?”
何莲月好奇的不得了,缠着左子光问中年嬷嬷的底细,左子光只是笑而不语。
虽然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但是,何莲月更一步的知道了,皇帝对小周氏不是一般的看重。
让何莲月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小周氏酒醒之后,连早膳都没用,又来寻她玩耍。
左子光抱着衣衫刚出门不久,何莲月还没来得及收拾凌乱不堪的床榻,小周氏已经闯了进来。
“何姊,你真是够懒的,天都大亮了,还赖在床上。”小周氏的性子洒脱不羁,也不太在意那些细节。
刚进门,小周氏就嗅到了浓浓的怪气味,她皱着精致的瑶鼻,疑惑的问何莲月:“哪来的怪味?”
何莲月原本心里有鬼,担心小周氏看出了破绽,结果,小周氏这么一问,何莲月反倒不慌了。
只要是成了婚的女子,谁还闻不出空气里弥漫的究竟是什么味道?
小周氏居然没察觉出来,这就说明,她还是个未曾破身的雏。
这么一位千万人里挑一的稀世美人儿,传言里,好色如命的皇帝居然没有碰过她的身子,这是在想什么呢?
何莲月真的想不通了!
见何莲月还躲在被子里,小周氏以为她有起床气,也没想那么多,很随意的坐到了对面的炕上。
“咦,怎么黏乎乎的?”在炕桌的边沿,小周氏很意外的摸到了像鼻涕一样的怪东西。
“这……”何莲月慌到了极点,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都怪野男人,大早上的,居然把她摆在炕桌上,做羞死人之事。
好在小周氏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等何莲月想到应对之策,她自己倒帮着解了围。
“何姊姊呀,你家的下人,该敲打敲打了,炕桌都擦不干净。”小周氏以为是鼻涕虫爬过炕桌留下的痕迹,压根就没往狗男女偷情那边想。
何莲月羞得浑身发烫,却又怕小周氏察觉了,只得谎称:“我喜欢裸睡,身上啥都没有穿,周妹妹你能不能……”
小周氏也看见了,何莲月那张雪白的俏脸,红得实在是不像样子。
以为何莲月是怕羞,小周氏也意识到了,擅闯女子的闺房,确实是非常失礼的事儿。
“我去外边等你。你别急,慢慢的梳妆打扮,等收拾干净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小周氏担心何莲月生气之后,不陪她玩儿了,赶紧起身,离开了何莲月的卧室。
何莲月长出了一口气,天神保佑,幸好小周氏还不通人事,不然的话,她还有脸见人么?
等何莲月收拾妥当,出来找小周氏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左子光居然就站在小周氏身前的不远处。
“你来得倒快,很好,是这么回事……”小周氏就把何莲月的舅姑和丈夫,都被捉去了缇骑司的事,完整的说了一遍。
何莲月远远的听着,心里堵得慌,暗暗愧疚不已。小周氏真的拿她当好朋友,她却把小周氏骗得团团乱转,实在是很不仗义。
当着小周氏的面,左子光并没有把话说死,他只是承诺,回去之后,就好好的彻查。只要,查清楚了,何莲月的舅姑和丈夫是被冤枉的,马上放人。
左子光回到了隐宅之后,坐到书房里,整理了一番思路,提笔给李中易写密折。
最近,京城里很不太平,文臣们渐有合流之势,李琼闭门不出,刘金山的态度不明。
在密折里,左子光着重写了孔昆的表现。
孔昆和他的门人,看似力量不大,他们却敢于和文臣们争锋相对的进行辩论。
反常的是,实际主掌内阁的刘金山,态度一直不明。也不知道他是老糊涂了,还是别有所图?
写完密折之后,左子光并没有马上发出,而是搁了一天。
第二天,左子光再次摊开密折,从头到尾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之后,这才找出厚厚的一沓重臣们的黑材料,一起装进了放密折的匣子里,并上了锁,加了特殊的密封措施。
为了严格的保密,缇骑司花费巨资,建有专门的送信渠道。信使骑快马,可以日行九百里,直抵御前。
李中易接到密折的时候,已经是四日后的黄昏时分。
当是时,西北的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