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统计的训练发射记录证明,出现安全事故的基本性因素,几乎都是人祸,其中最核心的安全隐患,便是炮膛没洗干净。或是已经装了一包药,却由于慌乱,又装了一包药,最终酿成惨痛的伤人事故。
所以,炮兵的以老带新,最核心的岗位:装药兵和装弹兵,全是两年以上的老炮兵。
在这个时代,炮兵绝对是高科技中的高科技兵种,尤其是老炮兵,全是李中易的心头肉,像爱护眼珠子一样的格外关照。
不夸张的说,一名普通炮兵的饷钱和各种政治及经济待遇,甚至超过了步军里边的都头
技术含量不同,待遇也必须迥然不同,这个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基本原则。
在后世,空军战斗机飞行员的各种待遇,早就远远超过了陆军的兄弟们。
舰载机飞行员的待遇,更是冠绝三军,比普通空军飞行员的等级和待遇,又要高出去两倍以上。
今晚,轮到近卫军集体过河。李中易索性叫来姚洪,一边畅叙当年的旧情,一边默默的关注着正在快速过河的大军队伍。
自从河池建军以来,姚洪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西北的灵州,和郭怀一起,掌握西北的军事大权。
郭怀任灵州军都指挥使,姚洪就是镇抚使,并负最后拍板的重任。说白了,在讲政治的李家军中,姚洪的地位其实比郭怀更高,属于名副其实的西北王。
起初,李中易的身边的很多人,都在担心姚洪的忠诚。然而,李中易一纸调令发去西北灵州,姚洪毫不迟疑的领命回了开封。
事实胜于雄辩,姚洪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李中易的绝对忠诚。李中易又是个重情意的主上,自然不可能亏待了忠耿之士。
“成功啊,你刚回京,就有人弹劾你在西北经常唆使部族之间的争夺,令生民屠炭,民不聊生。”李中易笑眯眯的望着姚洪。
姚洪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抱拳道:“臣下执行的是主上您的既定方针,何罪之有?再说了,我若不去折腾那些蛮族部落,等他们养壮了之后,就该起兵屠杀抢掠我大汉子民了。”
李中易不由莞尔一笑,以夷制夷的策略,姚洪执行的非常之彻底,成果也是异常之丰硕。
姚洪就任西北灵州军镇抚使的时候,党项人大致有二十来万人,这么些年下来,恐怕连十万人都不到了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非我族类,务必不动声色的削其人口,这是李中易给姚洪的密令中,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基本策略。
姚洪能够封为伯爵,和他执行以蛮制蛮的战略成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性。
简单而言,姚洪干的坏事,主要是暗中派人唆使某个党项部落,悍然进攻另一个部落。
整个西北灵州,党项人之间的战争,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在部落战争之初,姚洪照例睁一眼闭一眼,等交战的双方打得精疲力竭之时,灵州军再全体出动,将擅起刀兵的两个部落,一起给收拾了。
等党项人明白过味道来,全族的总人口,已经从二十七八万人,降为区区十一二万人。
大势已去的党项人,尽管对姚洪恨之入骨,却碍着实力大损,却比此前更加的恭顺。
李中易掌握了朝廷大政之后,姚洪先后三次从西北抽党项人的壮丁,美其名曰: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此次北进攻取晋阳,随行的党项骑兵,足有七千人之多。西北的党项人,充其量也就十万出头了,再被抽了这么多的精壮汉子从军,实力更是锐减,再也无法仗着人多作恶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不能说,另一些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这就好比一枚硬币的两个面,善恶都是相对而言的立场。
姚洪对李中易的一句私房话,深以为然:我大汉一族若想过得幸福安乐,必有异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国家之间,民族之间,甚至是人与人之间,通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成功啊,有人说,取了晋阳之后,不如顺势拿下幽州。你是怎么看的?”李中易刻意把姚洪带在身边,目的就是想好好的栽培一番,将来的安南、吕宋等地总督非他莫属。
姚洪摇了摇头说:“臣下一直记得您的教诲,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两空。我军最擅长的战役手段,不是旁的,正是攻其必救,围点打援。”
“以臣下之见,再过五到十年,我大军精锐编练出三十余万之时,方好与契丹人进行战略决战。其中,取幽州尚在其次,若是趁机消灭契丹主力,方为上上之策。”
姚洪的一番精辟分析,令李中易龙心大悦,他不由有些忘形的拍手一掌,拍在姚洪的肩上,夸赞道:“真不愧是吾之千里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