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句老话,痛恨特权的人,只因为他不配搞特权罢了,数千年以来,莫不如此。
“唉,老妻已过天命之年,去了也属正常。在外人面前,老夫不得不装作十分哀伤的样子,私下里,我实话告诉你,就八个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符彦卿倒是一点也不矫情,也确实没有多少悲伤的神态。
李中易如今也是一家之长,他自然很可以理解符彦卿的情绪,老妻,老妻,几十年的夫妻做下来,老妻早就年老色衰,即使有些感情,恐怕也是亲情更多一些。
符彦卿见李中易只是闷头喝茶,却不说话,他不由笑道:“如果真论起来,说句托大的话,你应该唤我一声伯父吧?据我所知,令尊今年还未到天命之年?”
李中易点点头,说:“有劳王爷挂念,在下替家父谢过王爷的关怀。”简直是滑不溜手。
符彦卿轻声笑道:“无咎啊,你呀,你呀……”余味显得异常悠长。
李中易装出没听懂的样子,憨憨的一笑,拈起一粒瓜子,慢慢的磕破,舔出瓜子仁,细嚼慢咽。
“无咎啊,我们家信诚,可是多亏了你的提携呀。”符彦卿拿一个始终不开腔的李中易,也没啥好办法,只得从符昭信那边重新着手。
李中易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符皇后对他本人,那是大大的不满。可是,符彦卿却仿佛不知道这段莫名其妙的过节一般,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符彦卿其实也了解李中易没有放下戒心的原因,只是,符皇后的性子比较倔强,他旅行写信去劝说,收效甚微。
站在符彦卿的角度看朝中大局,其实一直是深感忧虑。有能力掌握大局的柴荣病重,符皇后毕竟是深宫中女人,她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感情用事的不良习惯。
符彦卿原本就是北地军阀世家出身,对于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
李中易是什么人?
符彦卿这些日子,一直在仔细的琢磨着,这个要命的大问题。
站在符彦卿的立场之上,他肯定希望柴荣再多活十年,到那个时候,柴宗训已经成年,完全有资格亲政。
只可惜,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十分不妙。据符彦卿所知,柴荣虽然还有口气,却已是病入膏肓,去日无多了!
符彦卿的父亲,原本身体很好的,只可惜,壮年的时候,迷恋上了鼓吹长生不老的炼丹之术。
没想到,柴荣也是因为想活到一万岁,痴迷于炼丹,结果反而害了他自己的性命。
符彦卿本身就具有庞大的军力,从本质上来说,柴荣更需要符家的支持。
魏王?说起来好听,实际上,符彦卿只得了个虚名罢了。自从柴荣登基之后,符家的地盘,并没有多出半村之地。
以区区一府三州之地,养数万兵马,符家看似风光,实际上,花钱入流水,早已是入不敷出。
军阀的本质,是要地盘,要拨款,要军队,三者缺一不可。
只是,柴荣比太祖郭威更重视外戚干政的恶劣影响,给符家的东西,也都是口惠而实不至的虚头。
所以,符彦卿嘴上没说啥,心里对柴荣,却是颇有些怨气和牢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