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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林昭心里凝聚着想死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她踮起脚,想要从窗户翻出去时,门铃响了。
林昭以为,是单元楼下大门外有人按错了门牌号,没想那铃声一直响,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为了阻止她。
事实上,林昭也确实因为那门铃声暂时打消了去死的念头。
她赤着脚从飘窗上下来,踩着木质地板往客厅去,给楼下的人开了门。
而后林昭直接去了客厅阳台,当风撩起她的睡裙裙角和发丝时,敲门声响起。
她家来人了。
林昭第一个念头是房东,以为对方又来催促她搬家了。
没想开门后,门外却是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雨伞,地面有从雨伞上滴下来的雨水。
男人另一只手里拎着便利袋,面上戴着黑色的口罩,遮去了他大半张脸。
但是林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干涸的唇动了动,语气略诧异:“谢星河?”
门外站着的人确实是谢星河没错。
他目光沉沉,将屋内的林昭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最终落在了她干涸的唇瓣上。
那龟裂的唇,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沾过水了,她整个人看上去也很憔悴。
谢星河拧起了眉头,将心疼和怜惜全都埋在了冷沉的目光里,他启唇:“你关机了。”
几天前,他就有给林昭打过电话,那时候起,林昭就已经关机了。
而且她租房里座机也打不通,谢星河猜测林昭应该是把电话线拔掉了。
后来他又给林昭的弟弟打了电话,得知林昭并没有回老家避世,且也一直没有和她的家人联系。
谢星河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怕林昭会想不开。
所以他来了,来的路上还去商场买了不少食材、零食水果,想着林昭这阵子肯定不敢轻易出门,怕她家里粮食断了货。
事实证明,谢星河的预判是正确的。
谢星河被林昭迎进屋时,第一时间去了厨房。
发现冰箱已经空了,灶台上只剩一包螺蛳粉,垃圾桶里也都是螺蛳粉、方便面的包装袋。
所以这些天,林昭都是吃这些度日的?
谢星河皱眉,心底深处那一丁点的疼惜似是生根发芽了,逐渐茂盛浓烈起来。
“我买了你爱吃的玉米猪肉水饺,一会儿吃点。”
男人从厨房出去,看见了沙发上坐姿端正的林昭。
想了想,他还是出言安慰了她两句:“小柳已经在微博上接受你的道歉了。”
“现在网上除了林之音那帮脑残粉,已经没有人再对你恶言相向了。”
“所以林昭,你别气馁。
这不过是你人生中一次挫折而已,熬过去了,一切都还是很美好的。”
他的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的旋律,萦绕在林昭心间和耳际。
谢星河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治愈力,林昭那颗万念俱灰的心,似在慢慢复苏。
她抬了下眼帘,视线循着声源处望去,和谢星河对上。
只听男人接着道:“这阵子我就住在这里陪着你。”
“我睡沙发。”
谢星河补了一句。
他和林昭已经分手了,现如今他们不再是男女朋友,避嫌是应该的。
今天他也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的,至少再面对林昭时,他必须让她知道自己仅仅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担心她。
毕竟分手是林昭提的,她肯定还在因为自己当初没有站在她那边的事情而生气吧。
该说的话说完,谢星河挽起衬衣袖子,回厨房去煮饺子了。
林昭轻抿了一下唇,望着厨房的方向,眼神有些恍惚。
她心里五味陈杂。
没想到谢星河回过来,就有一种心中悄寂的期盼得到满足的喜悦和踏实。
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担心她的人……是谢星河。
回想起自己以前对谢星河的种种不好,林昭羞愧难当。
于她而言,厨房里的那个男人就像是穿破黑暗的一缕光,给了她温柔和温暖,将悬崖边上的她拉了回来。
林昭她……不想死了。
她想活下来,跟着谢星河好好学习怎样去爱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林昭脑海里扎根后,她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赤着脚徐徐往厨房那边走去。
就在谢星河往沸腾的锅里下饺子时,一双柔嫩纤细的手从背后探出来,温柔又紧致地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