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鸣倒下了。
身穿蜃楼甲,手持无影剑,但严歌只用了三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让他倒下。接着一抹食指,借严鸣的无影剑指手指划破。血珠滴下,严歌挥指一弹,血珠一分为五,分落向了严鸣的手腕、脚腕以及脖颈,凝结成了五个血环。正要起身的严鸣,顿时被这五个血环牢牢禁锢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看起来可不是你在北斗学院十四年学来的东西。”严鸣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却未见慌张,扭着脖子望着左手腕上套着的血环,语气平淡地说着。
“没有时间和你聊天了,借皇兄的蜃楼甲一用。”严歌说着,手指挥动,禁锢着严鸣身体五处的血环上各涌出一根血丝,仿佛活物一般,朝着严鸣的衣里钻去。
蜃楼甲是严鸣的贴身护甲,上面也设有定制,不像寻常衣物那样可以随意穿脱。但是此刻随着血丝的步步深入,严鸣可以感觉到将蜃楼甲与他连为一体的定制正在一步步被瓦解,而且瓦解得十分流畅。严歌似乎很清楚这定制的构成。
对此严鸣却已经不会感到意外。连北书房内父子二人从未公开的谈话严歌都能知悉,清楚自己这蜃楼甲上的定制似乎都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不到半分钟,定制便已被彻底破解。蜃楼甲脱离了严鸣的身体,浮在了半空。
严歌手一挥,五个血环立即消散。恢复自由的严鸣立即就要起身,但没有蜃楼甲在身的他立即触发了画地为牢大定制,被魄之力聚起的屏障关在原地。
严歌没有理会严鸣,手一指,浮在半空的蜃楼甲朝一旁飘去。早在一旁等着的陈楚立即上前,将蜃楼甲穿在了身上,而后便朝着七星楼的中柱走去。接近那涌动着魄之力的缝隙时,蜃楼甲上也流转起了魄之力。陈楚驾驭着这些魄之力,与中柱中涌动着的魄之力小心触碰着,很快蜃楼甲上的魄之力有了变化,与中柱中魄之力运转的方式越来越像。约摸一分钟后,陈楚面露喜色,朝严歌点了点头。
严歌长出了口气,他回头,望向被困在定制中的严鸣,神情有一些复杂。
“最后一次。”他说道,“多谢皇兄。”
轰隆隆隆……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闷雷,覆盖在七星谷上空的星命图随着这一声响震颤了几下。七星楼的正上方,暗紫色的星空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裂缝,跟着竟有雨水从那缝隙中落下。
但是由吕沉风所设定制发动的火龙,丝毫没有因为这点雨水影响势头,反倒像是被浇了油一般,火焰越发凶猛起来。
火焰将北斗门人阻在了七星楼外,两分钟过去,所有人却还是一筹莫展。
星命图上的裂缝,更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他们本还在指望着大定制快些将这火龙掐灭,可是现在看来,大定制似乎也变得不稳固了。
徐立雪站在火龙旁,他施展了至少七种手段,没起任何作用,反倒是让自己的神兵颂钟险些被火龙吞噬。
他想得到一些帮助,可是回首望去,只见七星谷内的满目疮痍。
他的老师倒下了,郭无术、宋远、陈久,几位院士全都已经耗尽全力。几位首徒,除他之外,个个都是伤痕累累。
这场大战,无论结果如何,北斗学院都注定了要元气大伤。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就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可他们却偏偏寸步难移。几位贸然想闯火龙的北斗门人,都以星落收场。
只能这样眼睁睁地静候事态发展下去了吗?
徐立雪望着被火龙遮挡着的七星楼,忽然留意到七层窗口,在火焰背后模糊不清的人影。徐立雪心念一动,急忙回头,在一群人中搜寻着他要找的那个身影。
“怎么样?”方倚注扶着路平躺平在地,将他的身体摆得尽量舒展后随即问道。
“还行。”路平一边说着,一边歪头吐了口血,目光却是停留在了不远处倒在地上不动的霍英身上。
“他怎么样?”路平问道。
“你说的他是指?”方倚注除了路平就没有在意过其他人。
“霍英师兄。”路平说。
方倚注起身一溜小跑过去,试了试霍英的鼻息。
“还没死。”他喊道。
路平松了口气,头转回,望向七星楼檐上坐着的吕沉风。
虽然隔着火龙,但是路平也可以感觉得到,吕沉风也正在望着他。
路平有些遗憾,最后追击的那一击,他实在没有精神在一片嘈杂的魄之力声音中寻找吕沉风的要害了,最后只能将攻击锁定了在吕沉风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上。
他废了吕沉风一只脚,可这样的伤势显然也没能阻止吕沉风的进一步动作。九龙火封,彻底将北斗门人阻隔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