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说得通,秦翰没有理由说谎,正处在想办法和他建立合作关系阶段的许晋澜,也没有理由说谎。
宁兰君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真的。
抢走的粮食和军械,通过水路运到泰和县长明村梁王的宅子,通过这里运到青州或者其他地方。
这条路线便捷,快速,风险也最小。
这恐怕是沉船之后,找不到粮食和军械的根本原因所在。
想明白了,宁兰君最后一次看向秦翰,那个注定死路一条的吏部司务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年龄不大,也并不怎么苍老的秦翰摇了摇头:“没有了。”
“但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为何甘愿为了许晋澜什么都愿意做。”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秦翰抬起头:“士为知己者死,没有许晋澜就没有我的今天。”
“但愿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宁兰君转身走了。
牢中,依然坐在那里的秦翰沉思良久,望着大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来生……有来生吗?”
牢房门口,李长庚等在那里,看到出来的宁兰君,他问:“秦翰说了什么?”
“堂主,回来再聊。”宁兰君说完,去了沈长卿经常在的三楼房间。
一路上,宁兰君的脑子飞快转动着,此事可大可小,不是闹着玩的。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都将是灭顶之灾。
梁王乃是亲王,在勋贵集团中影响力颇大,勾结山海国余孽造反,这可是杀头大罪。
若是没有确实证据,是不可能贸然行动的。
宁兰君上了三楼,开门见山的直接道:“楼主,属下有事禀报。”
沈长卿没有抬头,手中捧着,依然是一副自如悠闲的状态,过了会,他才说:“说。”
“楼主,梁王有可能勾结山海国。”
沈长青放下手中书本,意外的目光,看向宁兰君:“可能,你知道这个用词意味着什么吗?”
“属下明白,但此事事关重大,楼主可派人去梁王在泰和县长明村附近的宅子,一探究竟。”
不敢怠慢,很重视的沈长卿认真的盯着宁兰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
宁兰君便将所有事都说了,当然,除了和许晋澜谈判交易的一节。“楼主,秦翰没有理由说谎,而长明村的案子确实可疑;
梁王在那边建宅子,本就有点说不通,那里除了风景秀丽这一条之外,其他的都不符合建一个宅子的条件。
如果作为物资转运的仓库,临时基地,那倒是符合泰和县水路发达的定位。
更重要的是,梁王有造反的动机。”
沈长卿认真听着这话,直接道:“继续说。”
“作为一个王爷,始终处在争权,夺嫡的风暴之中。靖王已是太子之位,他日登上王位,他这个当弟弟的,在勋贵集团颇有影响的梁王,岂能有好下场。
靖王对梁王的防范和调查,一直都有,梁王并不是草包,岂能没有察觉。
梁王的处境如同悬崖,跟着靖王是死,不跟着靖王,最后也是死。他若是为了自保,勾结山海国,完全说得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王别无选择,要么认命,要么殊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颇为满意的沈长卿收回目光,仔细思量了一番这话,对门外候着的人道:“让指挥使马上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