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就是坏。”
宁兰君不解释了,这回暴露了,解释没多少用处。
调息打坐后,范凌峰和田征南恢复了一点,跟着宁兰君进了兰若寺的地下室。
里边很宽敞,灯火通明,越往里走,阴风阵阵,仿佛进入了万年不见阳光的寒潭。
冰冷入骨。
十几级台阶之后,视野更加宽广,布置精妙的阵法,出现在眼前。
中间是祭坛类似的东西,画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图案。
祭坛四周,十二个石台,排列整齐,围绕着祭坛。
再往里走,挖开地上的土,骨头开始露出。
越挖越多,触目惊心。
宁兰君能想象的出来,两万人的尸骨放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场面。
他也更加明白,为何这些人要冒着那么大风险,封印这两万人的三魂七魄和尸骨。
两万人啊,带着无边怨气被处死,不处理好,会有无数的怨灵,恶灵,在金华县横行。
到那时候,嘉明首案真相随时都有被揭开的可能。
宁兰君问过范凌峰,他说阵法也是有时效限制的。
四十年应该是个节点,这阵法必须更新,从新布阵,才能压住这两万人的冤魂。
这些人的冒险,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呆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阴风冷气的宁兰君离开了。
到了外边,范凌峰看着宁兰君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在无形中变了很多。
“宁公子,这空明真是处心积虑,更没想到,嘉明首案的背后是儒佛两家之争。”
宁兰君叹了一声:“范大人,真相恐怕不是这样。当年是谁提议刚刚登基的陛下,将首次恩科放在金华县?”
范凌峰想了想说:“据说是当朝国师?”
“难不成,道门也站在佛家背后?”
“这……”
宁兰君幽幽道:“真正的凶手很毒辣,哪怕弃车保帅,也要挖个坑。”
范凌峰和田征南面面相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嘉明首案的最终结果,我们必须得公布出去。那时候,佛门和儒家,便成了对立的两方,谁是受益者?好一招祸水东引。估计四十年前,一把火烧了迦叶寺,占为己用,改成兰若寺,已经想好了事情暴露之时,如何漂亮的脱身。”
范凌峰喃喃的动了动嘴唇:“那……那这个结果,我们如实上报?”
“范大人啊,眼下陛下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个真相,真相是什么不重要,真相是真的假的更不重要;只要能让儒家满意,让幕后凶手安静,就够了。
难道,范大人你还指望,我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小行刑官,高举着正义大旗,继续调查真相,从而得罪凶手,得罪陛下,也把儒家架在火上烤吗?
眼下,内有天灾无数,外有强敌叩边,作为大夏王朝子民,范大人,还继续调查,继续让火不断烧吗?让儒家和幕后凶手拼个你死我活,外敌趁乱坐收渔利,在大夏国土上纵横驰骋吗?”
范凌峰和田征南这两位,一心只想着斩妖除魔,往上爬的奉天司差人,此时只觉得有一扇大门朝他们打开,复杂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