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都能听得见隔壁的哭闹声,杜老爷子又在逼着七八岁的孙子做学问了。
老爷子两个儿子,都成了亲,两个孙女一个孙子,读书识字方面,对这孙子就上心了点。
这么些年了,宁兰君挺佩服老爷子的定力。
搁自己那个世界,不管是爹妈,别说高血压,气到住院都不在少数。
小志今年八岁,哭着鼻子,说什么字难认,文章诗词难背,教书先生教的听不懂……
理由多,屎尿也多,来来回回上了八次厕所,剩下五六次在喝水。
老爷子脾气好,也架不住折腾,火气捂不住,爆发了:“不拿着棍子敲打几下,你这倔驴是不肯动一下了。”
吓唬还是有用的,但也仅有几分钟的效果,好几个时辰,爷孙俩就是这么斗着法过来的。
好不容易,总算完成了今天的课业,瞅着气鼓鼓的孙子,杜老爷子撑着腰叹一声:“别生爷爷的气,爷爷还能盯着你几年?”
八岁的小志自然听不懂爷爷的弦外之音,抬着头盯着杜老爷子:“爷爷,我不生你气,我气那秦始皇。”
“秦始皇!”杜老爷子没明白孙子这冷不丁的话。
“是哎,当初烧书咋不把所有书都烧了!”
隔壁宁兰君正在乘凉,没忍住笑出声。
小老弟,挺有才。
杜老爷子离开自家院子,站在大门口:“宁状元,今儿个心情不错。”
“还可以。”他说了自己能参与聂小倩案子的事情。
杜老爷子逮住机会,对院里的孙子说:“小志,你看看,这才几天,宁状元就在衙门里立住脚了。”
“爷爷,那我也去当斩妖人,行刑官。”相比读书,还是这两个活儿有吸引力。
“那可不行,你得读书,将来科举……”
“知道了,爷爷,当状元,当状元。”
杜老头无奈一笑,返回自家小院。
晚上,圆月西沉,冷风嗖嗖。
已经睡下的宁兰君,听到几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
似乎谁在念诗,还是别的什么文章一类的东西。
还以为做梦呢,看来是谁家的读书人又在挑灯苦读了。
后半夜,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宁兰君直接惊醒。
屋外天凉,披着外套在屋里来回走动,睡不着了。
当那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循着声音,走出屋外,在院子旁边的一堆乱石里,听到不大不小的声音。
吓得宁兰君一屁股坐地上。
等到没发生别的什么异样的时候,拿着油灯,拨开那堆乱石,拿出最中间一块,看起来没多少不同的石头。
瞧了瞧,没瞧出花样。
倒是能确定声音确实是这石头发出。
壮着胆儿,拿着石头进屋。
放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就听到不大不小的声音,从石头上传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
声音清晰,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