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仵作闻言,笑了出声,“你这张嘴,可真是的!旁人本来想对你叫好,现在倒是只想叫滚了。”
池时挑了挑眉,她并不在乎这些。
左右叫她滚的人,除了她阿娘,其他的她直接一脚踹飞出去,看谁滚得远就是了。
分好了骨头,还算是结束了。
池时同苏仵作一块儿,拿了小册子,一一的将这些人的骸骨年纪,性别,还有身上的一些特征,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大梁地域宽广,这些孩子天南海北的被拐了来,想要回到家中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记录下这些,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了一抹来过这人世间的痕迹。
万一有来寻子的,好歹也会凭证可依。
这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久乐便遣着棺材铺子里的人,抬了八口棺材进来,将这些孩子们一一的敛了。按照习俗封了棺,又上了香,方才叫抬棺的轿夫们,将他们抬去安葬了。
八口棺材齐出,那场面震撼又令人酸涩,楚王府里不少侍卫都红了眼睛。
直到一切办妥当了,京兆府的人退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请了大师做水陆道场,只盼着这些孩子,能够安心的投胎,下一世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受苦了。”周羡站在门口,看着那棺材远去,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阵风吹来,卷起了漫天的白色纸钱,他轻轻的拍了拍池时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
池时点了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糖来,塞到了周羡的手中。
“陆锦给的么?”周羡问道。
“不是!”池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往自己的嘴里,也塞了一块糖。
“池时!”“周羡!”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的唤起了对方的名字。
池时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周羡,“你先说。”
周羡并未推脱,他转了转手上的珠子,“你来楚王府,就是为了查你阿爹的案子。现在案子已经了了,你要回祐海去么?”
池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日一早,你同我一道儿出京,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方才能够回来。同你哥哥说清楚了,不然他还以为我拐了你去冥婚。”
周羡一愣,惊讶的看向了池时,“你说的是真的?我以为你……”
他的病什么神医没有看过,都说他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他一直以为,池时说要带他去治病,不过是安慰他的。
随即,他又高兴了起来,池时这么说,是不是她从未想过,要离开楚王府?
池时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翻了个白眼儿,“你池九爷我一口唾沫一口钉,何时忽悠过人?”
周羡吃了定心丸,顿时又抖擞了起来,“呵呵,你忽悠那些凶手,忽悠得飞起!什么池家祖传的神药,能够验出是否有血迹……这下子又翻脸不认了。”
“那些人也算人?披着人皮的狼罢了!费脑子忽悠畜生,算是便宜他们了。”池时认真的说道。
周羡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你这是歪理,但是本王听着觉得十分正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