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猗连忙起身。“臣在。”
“朕这第三杯酒,要敬你。”
黄猗身如折磬,双手举过头顶,声音发颤。“臣,不敢当。”
“朕这杯酒,不仅是敬你,更是敬真正的读书人。”刘协一字一句地说道:“曾子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何为任重?上辅天子,下育万民。兴王道,致太平。何为道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坐而论道,起而行之。你能以高门子弟为狼骑长史,转战万里。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当得起文质彬彬四字,诚为君子。”
黄猗惊愕不已,抬起头,看向刘协。
刘协轻轻点头。“愿你勇猛精进,再建新功,不负所学,不负此生。”
黄猗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血如泉涌,心跳雷鸣,四肢百骸,无不舒畅。他舔了舔有些发烫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臣,奉诏。愿如陛下所言,不负所学,不负此生,不负陛下。”
“干!”
“干!”黄猗站起身体,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和着热泪入喉。
刘协喝完酒,挥了挥手。
一旁的卫觊上前,展开准备好的诏书,宣布了对黄猗的封赏。
安陆亭侯,食邑三百。
帐中哗然,不少人都被丰厚的封赏刺激到了。
紧接着,有人送上印绶。黄猗再拜,当着无数人的面,接过印绶,系在腰带上。
一时间,无数炙热的目光落在黄猗身上,就连吕布都有些眼红。这可是难得的荣耀,一战封侯,还被天子当作士人的典范,将来必然会写入青史,传为佳话。
谁说读书没有用?没用的只是死读书而已。
黄猗戴好印绶,向天子再拜,还座。
袁权挽着他的手,嫣然而笑。
刘协让荀恽斟酒,再次举杯。“诸君,这杯酒,朕要敬一些没有随狼骑出征,却一直默默地站在狼骑背后的人。他们是河东铁官的匠师、太医署的医师,也包括那些辛勤耕种,为狼骑提供粮食的农夫,用心放牧驯马,为狼骑提供战马的牧人,行商草原,为狼骑提供地图的商人。”
“陛下说得对。”吕布大声附和,高举酒杯。“没有他们提供的军械、粮草、地图,狼骑走不了这么远的路,立不了这么大的功。此战不仅是狼骑的胜利,更是无数汉人的胜利。”
刘协既无语又欣慰,吕布居然会抢答了。
“敬所有努力的人。”刘协环顾四周,面带微笑。“包括在座诸君、行在所有文武,你们虽然没有随狼骑出征,却无时不关注着狼骑的消息,为他们鼓与呼。”
众人纷纷举杯,大帐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刘协放下酒杯,重新入座。皇后伏寿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魏夫人和袁权颌首致意。
“二位,我敬你们。”
魏夫人和袁权很意外,愣了一下,才有些慌乱的起身。“臣……臣妾岂敢。”
虽然有准备,伏寿依然无法像刘协那么从容,面色微红,看起来有些羞涩。“温侯、安陆侯出征立功,也有你们的支持与鼓励。二位君侯,你们说是吧?”
吕布、黄猗连忙附和。“皇后所言甚是,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