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世界。
随着光影之主的出场即死亡,玛娜生态的心态彻底崩了。
满怀期待的大招,仅仅在无尽汪洋中砸起了一个小小浪花,给无数可恨的敌人听了个响。
其实罗柯已经给予了光影之主极大的尊重,毕竟进入了真神形态将其斩杀。
可这种天差地别的落差,换做谁都无法接受,玛娜生态自知无力回天,基于生态的残酷法则,只好选择最后的玉石俱焚之路。
隆隆
之前的献祭培育室已经完全向下垮塌,下面展现出更加恐怖的震撼场景,一株株玛娜之花荡漾在血色的透明大海上,一根根藤蔓触须如同游蛇挪移。
此刻血海翻滚,好似一锅沸腾的热汤。
强烈的震荡波疯狂喷薄,从中心的点辐射出去,覆盖了整颗星球。
“那下面有什么?”罗柯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他不假思索地没入血海,身上的特制衣物瞬间就被这种特殊的能量物质灼烧成了灰烬,但对皮肉没有丝毫作用。
这里面仿佛没有边界,但最深处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发光点,氤氲又凝实的深邃幽光忽明忽暗。
玛娜生态的目标便是那儿,所有的藤蔓与畸形肢体全部涌了过去,隔了老远都能感知到火山爆发般的愤怒情绪。
或许是玛娜吸收了太多人类的灵魂精神,故而呈现出万鬼哀嚎的声势。
“想摧毁地核,引爆地球?”
罗柯岂能让它得逞,探出右手隔空一抓。
轰哗哗!
血海骤然收缩,出现了像是时间暂停一样的停滞。
下一秒,在极致的念动力操控下,玛娜生态相关的一切,纷纷分解成细微的尘埃物质,包括宛如胎水的血海也直接蒸发殆尽。
但似乎是晚了一步。
因为就在看似大局掌握之时,令罗柯眉头紧锁的狂暴能量波瞬间释放,源头正是那一簇发光点。
若是不管不顾,这股能量会将地球给变成无数飘在宇宙的碎石。
罗柯眨眼间临近,才惊觉面前的事物竟然真的是一个发光的点!
明明是一个深色的黑点,却不可思议地迸发出紫蓝交织的霓虹光。
他来不及多想,伸出手指碰了碰。
嗡
画面一转,天翻地覆。
短短的一秒不到,罗柯的身躯就承受了极大的重压,皮肤刹那皲裂如干涸的河床。
但也多亏是他,要是换成白月魁或者马克,疼痛都还没感知到就尸骨无存了。
“这是?宇宙?”
罗柯诧异地环顾四周,浩瀚的幽暗很是熟悉,但显得十分单调。
“不对,还是在地球,但又像是一种依附于此的衍生异空间,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地球核心所在?”
“那是?”
在不远处,赫然有一团巴掌大小的“云朵”在蠕动弹跳,像一坨有生命有意识的软糯糯的糍粑。
但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空间波动,无不表示着它便是这片异空间的核心。
同时,还有一根根虚幻的发光触须对它发起鞭笞,四周的屏障遍布玛娜之花形状的诡异纹路。
眼瞅着“云朵”在玛娜生态的某种指令下即将瓦解爆裂,罗柯灵机一动,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技能【神国之种】。
在你家客厅开挖机帮你强行拆迁!
嗡——
毫无一丁点延迟,以罗柯为圆心,扩展出神圣的金色流纹,如同奔腾不息的神河流淌至四面八方。
代表神国的烫金图案镌刻在这星空般的世界,一点点抹除玛娜生态的印记,正面与之争夺这颗星球的掌控权。
发觉宿敌追逐到此的玛娜生态,加快了对“云朵”的破坏,但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对抗罗柯。
不过如今的玛娜早已穷途末路,举族之至强的光影之主的塑造耗尽了全部能量,现在连半头蛇狗都产不出来。
嗡嗡嗡嗡
“云朵”剧烈震颤,边缘已经开始虚化解散,一旦有任何力量触及就会导致失衡,然后炸开。
“地球失去了这玩意,会有啥事没?”罗柯急忙问道。
“不会,这只是一种意外诞生的延伸之物,但地球或玛娜生态本身并不需要。”系统回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柯将心一横,秉承横推吞食之道的理念扑了过去,释放出吞噬之爪,将其给拖入了撕裂的胸腹深渊。
这操作,骚啊
管他丫的,先吃了再说!
周围立刻死寂,玛娜生态顿时不再有所动作,虚无的意识陷入了茫然呆滞,一时间没能接受这荒谬的现实。
但神国生态已经在地球的核心蔓延开来,把玛娜生态的最后地盘占为己有,并开始强势的赶尽杀绝。
罗柯的四肢就像苍天大树的根茎,幻化为扭曲缠绕的巨大触须,扎根于虚空,不断向外送出源源不绝的神国力量,改变着周遭的环境。
黑暗一点点渲染成让人感到舒服宁静的暖色调,玛娜的迹象迅速消失,多出了白金色的枝叶脉络、干净如玉的飘舞白絮、互相交织的圣洁光芒。
如神国的殿堂!
而后,神国生态化作数之无尽的小溪流,穿透这里的屏障,延伸至内地核,接着向上勃发,遍布一层层岩石,最后抵达不成模样的地表。
噗!
一汩汩金光好似泉水喷涌而出,浇灌了荒芜的星球,滋养出勃勃生机。
轰!
数万道璀璨的光柱从开裂的地面拔地而起,腾跃至数百公里的高度,在外太空形成一面球状光膜包裹了地球,对大气层乃至空气进行改善净化。
从内到外的生态更替,使得改变更加彻底,波及范围是所有地方。
上至臭氧,下达尘埃!
茂盛丛林、山川流水、辽阔草原、圣洁雪境……多样的环境从无到有的过程仅仅花了十来分钟。
从宇宙上空观测,地球的颜色恢复了曾经的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气剔除、万物生长。
这一幕通过空间站传回了星火城,镜南喜极而泣,立马把此画面投射到广场的大屏幕上。
看到这,所有民众颤抖地停下手里的活儿,喉咙里好像卡了一块东西,只能难以置信地剧烈喘息,喜悦与激动化作热泪滚滚而出。
“那是,他真的办到了?”
一条封闭的走廊里,穿着朴素的荷光者透过窗户看向大屏幕,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苦涩。
“就让我留在这,为光影会赎罪吧。”她幽幽道,与内心那個昔日的自己进行交谈。
一座阳台上,昔日摩根城主颤颤巍巍地从轮椅中站起,老泪纵横地凝视着变得郁郁葱葱地球。
“终于,终于……”
话音落下,他便踉跄着坐了回去,缓缓闭上眼睛,那颗被悔恨、不安、恐惧折磨多年心脏停止了跳动。
“红寇、破晓,对不起。”
昔日的维克多将军从后面走出,默默地推动轮椅,带着摩根到了焚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