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艾伦看着宛如失去了生命气息一般僵直的站在那里的道尔顿,语气中有些不屑,身上的气势也愈发澎湃了三分。
白金色的刀芒隐隐浮现,好似要从长刀之上挣脱而出。
刀锋所指,虚空开始扭曲,似乎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怖的锋芒。
不过,哪怕艾伦如此说道,对面的那个神似骷髅架子一般驻在地面之上的道尔顿却依然无动于衷。
飒!
白金色的刀芒破空,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降临在了道尔顿的身体上,斩出足以撕裂虚空的恐怖一击。
铛!
好似铜钟敲响的清脆之声蓦然响彻,混合在法术嗡鸣的沉吟之中,让人听得不怎么清晰。
被破空的刀芒掀起搅乱的尘烟渐渐消散,艾伦透过重重阻隔,再度看见了道尔顿的存在。
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如果说之前艾伦眼中的道尔顿看起来像是已经生死魂灭只剩身躯屹立天地的话,那么现在的道尔顿就要精神的多了。
毕竟,已经“活过来”的能够施展法术防御抵挡艾伦攻击的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活的吧。
“不继续装了?”
艾伦看着道尔顿挡下自己的攻击,眼波微变,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的说道。
只是,虽然说是疑问的局势,却硬生生的被艾伦说出了嘲讽的语气。
“装不下去了啊,你这一刀,可不好抗啊!”
道尔顿叹息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语气之中满是对于艾伦那破空刀芒的赞叹。
艾伦没有说话,似乎毫不客气的承受了对方的赞叹。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艾伦对于自己的斩击还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这离体的斩击从攻击力上比不上艾伦手握长刀的近距离斩击。
但其实际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白银中阶甚至是更高些许的范畴。
哪怕是白银阶的施法者毫不保留的挨上一刀,那也是当场暴毙的下场。
毕竟白银阶强者虽然强大,但是这是建立在他们渊博的知识、恐怖的法术之上,他们的肉体虽然经过魔力的滋养和提升,但也最多是黑铁巅峰的层次。
这样的肉体虽然强大,但面对白银阶的攻击而言,还是太过脆弱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艾伦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招数进行试探。
只不过,艾伦虽然默不作声的同意了对方的观点,好似承担了对方的称赞。
但是艾伦也没有飘起来的意思。
毕竟,他远比想象中的冷静。
他明白自己那一击的强大,也更明白那一击的弱小。
以“势”为筋骨,以空气中游离的魔能粒子为血肉,以残缺的只是些许脉络的【域】为束缚的斩击。
其本质上而言,不过是通过某种手段凝聚约束了魔能粒子造成的实质化能量攻击。
而这样的攻击,看起来强大,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能量层级够了,但是能量的凝聚度却远远不够。
甚至于,如果不是艾伦的精神意志已经超凡脱俗,超出了当前的层次,大师级的长刀技巧也太过逆天,产生了黄金阶才能触碰的领域。
道尔顿应对艾伦的斩击都不一定要用法术防御,单单只是灵魂显化,绽放出无量光辉,就可以直接凭借精神意志冲垮刀芒,将其再度归还给天地。
毕竟,没有奇迹之力统领一切,沟通联络整体的刀芒,太过缥缈,太过虚无,也太过缺点明显了。
所以艾伦很清醒,自己的这些招数看起来华丽炫目,但也只是适用于清理杂兵,弥补一下远程杀伤力不足的缺陷什么的。
如果要面对强敌的话,那可就真是有所不足了。
毕竟在同等级甚至是更高阶的强者面前玩这种胡里花哨的招数,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们为了对付我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这法阵值不少钱吧?”看着艾伦默不作声道尔顿也不着急,扭了扭头,看了看将整个中心院落笼罩在其内的巨大光罩,饶有兴致的说道。
“说真的,其实你刚才不用那么拼命,因为就算是我的法阵完成,估计也逃不出去。”
“如果你刚才没有那么冲动的话,可能现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道尔顿将扬起的脖颈低下,再度看向艾伦的方向,笑了起来。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敢赌,不敢赌那微弱的可能性。”
“毕竟,将胜利的可能性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之上,那是最大的愚蠢。”
“虽然我们对于自己的布置有着足够的自信,但是我们对你的忌惮之心却更加充足。”
“对你而言,我觉得再怎么慎重都是不过分的。”
艾伦依旧保持着那副拄刀如拄拐姿势,左手的刀鞘轻点于地,却并不显得猥琐虚弱,而是自有一种大气洒脱的风范。
不过,虽然表面上神情平静而自信,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
但是在暗地里,艾伦早已经咽下了压在舌苔下被捏成丸状的魔药。
澎湃的药力急速流转,宛如春风细雨一般滋润了干涸而疲惫的身体,抚平着艾伦身体上的伤势。
【再生】的力量在艾伦的身体中澎湃勃发,旺盛的生命力从身体不起眼的角落里涌现,混合着魔药的力量一起,修复着在之前的碰撞中伤势颇重的身体。
说真的,以艾伦现在的身体素质,以他那附加了【健壮】【钢铁之躯】等专长的坚实身体,普通的攻击已经很难让他受伤了。
哪怕,他还没有觉醒灵魂,实现生命阶位的跃迁。
可饶是如此,普通的白银低阶的攻击,现在也只能对艾伦造成轻伤的影响。
甚至于,凭借着恐怖的而灵敏到极点的应变能力,这种等级的攻击力能不能落在他身上都不一定。
但之前的那次爆炸,艾伦却是一点也逃不开。
没办法,那时候的道尔顿已经跃入了【物质界】和【虚空】的夹层,随时可能逃跑。
哪怕艾伦知道在雷纳德和奥斯汀两人智力和财力的联合下,那些镇压虚空,锚定时空的法阵不可能被道尔顿如此轻易的突破。但就如艾伦所说的那般,他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在黔驴技穷只能静待天命的情况下,他可以将希望寄托在雷纳德的布置上,寄托在他们视为最后手段的法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