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我等恢复,不仅消耗极大,而且有许多难处,轻易不能做到。”镇魔碑之灵仍有些迟疑,“即便做到,怕是要花费的时日,也极长久……”
顾佐就说了:“再怎么难也要试一试才知道,前辈便不必推辞了。”
公仪天珩一笑:“阿佐所言甚是,前辈莫要客套。”
听两人连番这样说,镇魔碑之灵心下感动之余,也终于说道:“霞云丹。”
顾佐:哈?
公仪天珩也是一怔。
镇魔碑之灵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吾辈帝兵之灵乃是灵性所聚,若是想要恢复,自也要以汲取灵性方可。”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在这里为后辈解释一番罢了。
“天地间有无数灵药,有炼药师以自身精神力为引,将其炼制成丹药,尽力保持其灵性。丹药品级越高,灵性保存越是完好。寻常丹药虽也有灵性,但出炉之后,因丹香四溢,故而灵性也在不断散发,散而不聚,难以汲取,纵然是无瑕丹也是如此。而一旦丹成霞云,丹香内锁,灵性内蕴,就自然聚合在一起,我等也可以将其中灵性吸收了。只是这等神妙之物,正因灵性而能孕育出丹音梵响,一旦吸收了灵性,纵然霞云丹药效不变,却也只同无瑕丹一般,却无法让武者能借此丹药领悟了。”
听到这里,顾佐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是霞云丹了,神情上不由得略带了一丝古怪。
然后公仪天珩问道:“不知要何等等级的霞云丹,对诸位才能有些作用?”略一顿,又问,“单单灵药之灵性,莫非不成?”
镇魔碑之灵回答道:“灵药灵性太过驳杂,汲取之后,难以消化。只有经由炼药师炼制之后,灵性融合,才是真正合用。至于霞云丹等级……黄级、玄级多不必利用灵药便可炼制,因此灵性也有不足,故而地级以上更为妥当。”他仔细思索片刻,“圣级丹若成霞云,其灵性之强怕是能立时成就一尊生灵,与我等相若,故而不可吞食,否则必然有损气运。而圣级以下霞云丹虽也有灵性,却无法真正成就生灵,故而吞食无妨。因此,地级丹与天级丹皆可,其中天级丹最为合适,以我等如今情形,也要数颗乃至十数颗方能痊愈一位同伴。而若是地级丹,怕是消耗得就要更多一些,怕不得有天级丹十倍、百倍之多方可。”
他摇头一叹:“你二人如今当知晓了。霞云丹何等难以炼制,纵然是黄级、玄级丹药,能炼制出来也是不多,何况地级以上,更是难出。尤其那天级丹,不但药材难得,而且一尊天级炼药师甚至圣级炼药师,终其一生,都难以炼制出几粒来,何况只我等之中一个,所需天级丹便已要耗尽他们一生了。地级霞云丹倒是比天级霞云丹略容易一线,可它所需数目却是极其庞大……难,难,难。”
事实上,这些帝兵之灵虽然做好了为大陆牺牲的准备,可若是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陨落呢?只是这法子实在是难以达成,才叫他们无能为力,只能抱有必死之心罢了。
然而镇魔碑之灵却是发觉,在他说完这些后,原本满以为会看到两个后辈的为难神情,孰料此时一看,他们非但并无为难,反而有些奇异的微妙感。
这就让镇魔碑之灵有些诧异了——此两位后辈对他很是尊重,在他说出这些后,又岂会倏然轻浮起来?
随即,镇魔碑之灵便知道了缘由。
只因顾佐突然开口,略带些吞吞吐吐的感觉:“那个……镇魔碑前辈。”他眨了眨眼,“若是地级霞云丹……或可一试的。”
这回,镇魔碑之灵当真惊讶起来:“顾小友此言何意?”
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仪天珩则是说道:“不瞒前辈,阿佐曾得药天圣帝传承,自成就黄级炼药师后,便可炼制出霞云丹了,从此每一个级别皆能如此。到如今,阿佐灵道境界已然达至灵神境高段,尽管对于天级丹尚未能炼制出霞云丹来,但若是地级丹,每一二炉里出上一颗,也非是难事。”
镇魔碑之灵骤然看向顾佐。
顾佐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点点头:“如今我和大哥拜在乾坤帝宫门下,又有铁血师尊护持,若是耗费大把天级丹所需的灵药自然是不妥当,可若是只炼制地级丹,资源则很丰富。就算是从铁血师尊那里支取,但只要能交上一些高品质的地级丹过去,也就能想怎样炼制,就怎样炼制的。”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主动说道,“我得到的传承是来自于女帝师尊的帝兵,她并非是此间之人,当年却曾在咱们弘明大陆上游历过,后来佯装陨落离去,在弘明时,她的尊号为圣药大帝……”
要说药天圣帝,镇魔碑之灵自然是没听说过的,但他本身就是跟过几任主人的帝兵之灵,在其前任主人陨落之前,他倒是知道有一位圣药大帝,十分厉害,炼制丹药如有神助,听说炼制霞云丹也不在话下。只是她毕竟陨落多年,他一时也没想起。现在他却听闻,眼前的顾小友乃是那尊女帝之传承弟子,登时就叫他在震惊之余,对顾佐生出了几分信心来。
镇魔碑之灵有一丝激动:“顾小友,你此言当真?”
顾佐认真点头:“是的,我的确能炼制很多地级丹,药材的储备也很充足,如果前辈不信,我可以现在就炼制几颗,让前辈放心。”
镇魔碑之灵见顾佐如此,就更相信了些,只是毕竟事关重大,他也不知该不该让顾佐先试一试,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公仪天珩见状,却已经先笑着说道:“此事自然是要为前辈演示一番才好。阿佐,你就去试上一试罢。”
顾佐当然是没意见,他也不管镇魔碑之灵好像有些纠结的表情,就直接把自己的炼丹炉给拿了出来,然后再取出一批药材,其中有不少都是宝光闪动、灵性逼人。
他的动作如行云似流水,极其流畅,又仿佛有隐约的韵律在其中,镇魔碑之灵见多识广,只看到这里,就已然先生出了一些“从前所见皆不如此位小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