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样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吴四公子又道:“若是如此,胡家内部之事虽说我吴家素来推波助澜,如今却须得掌握得更细致一些才行。”说到此处,他直接吩咐,“小齐,你去知会胡家暗子,将那炼药少年在胡家的种种动向,以及如今他的作为都迅速整理出来,于一个时辰内报于我处。内中切忌不尽不实、揣测之类,若有疑问者,只管将所见所闻说出即是。”
小齐闻言,急忙答应。
吴四公子微微点头:“待暗子将东西送来,我便即去拜见那尊天骄。其人性情如何,行事如何,见过这一次便可知道了。”旋即又是一叹,“我只盼此次遂我心意,莫要叫我失望。”
小齐立即转身,飞快隐匿而去。
吴四公子则看了小齐背影一眼,就来到了那敞开的屋舍之内。
在那里,俊秀的青年正全神贯注地炼丹,外面的声音似乎都不会入他耳里,半点也不能将他打扰。
但当吴四公子来到他身侧时,那俊秀青年倏然醒过神了:“四哥,你怎么了?”
原来这位吴四公子来到此处时,因心情波动而气息变动,顿时就被他感知到,立刻关切起来。
吴四公子坐在俊秀青年对面,露出温柔的笑容:“七弟,我无事。”
吴七公子脸上带着不解:“四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吴四公子哑然,随即失笑道:“看来不与你说是不成了。”又神色一正,“七弟,如今怕是我吴家的机会到了,若是经营得好,以你资质,当还能更进一步。”
吴七公子怔了怔:“四哥是想……”他又摇摇头,“纵使如今吴家只是这样,也没关系。以吴家如今的底蕴,在这里再稳上数代,也不打紧。”
吴四公子却是摇了摇头:“你耽误不得。而且,若是再稳一稳,也不知这吴家说了算的,还是否是我吴家大房了。其余二房也极有才能,我虽能容下他们,却不愿他们后来居上。我吴兴以‘兴’为名,是为你我兄弟之兴,大房之兴,吴家之兴,绝不会如胡家那胡长安般软弱愚蠢,莫说是旁支,便是嫡支,也当代代以我大房为尊!”
吴七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憧憬,而后点点头:“我都听四哥的。”
吴四公子不再言语,吴七公子仍去炼丹,兄弟一人神态认真,一人心中盘算,这般惬意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有人将一叠消息传来,待吴四公子迅速而仔细地瞧过之后,便面露笑意,手掌一翻,将其毁损。
而后,吴四公子瞧了吴七公子一眼,便起身离去。
待他走了,吴七公子竟也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吴四公子的背影,神情上的关心一闪而过。
“但愿能遂四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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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四公子此行并未带上太多人,只有小齐和一位合元境巅峰的护卫跟随在他的身侧,一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十绝宗天骄下榻的客栈。
在客栈前,他就先投了拜帖进去,然后肃立在客栈之前,等待着里面的回音。
不多时,有位战奴出来叫他进去。
吴四公子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这位战奴——果然是犬族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大势力的天骄,其麾下都非凡俗之流。
跟着他就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脚走进客栈里。
十绝宗天骄带的人多,居住的是最大的院落,吴四公子还是很懂礼数,每进入一门,都要先静待对方允许,这样连去数层后,他始终并无丝毫不恭之色,反而心态平静而不失郑重,翩翩大方,给人以十足的好感。
终于,吴四公子经过了五步一战奴,十步一奴族后,总算是来到了正院里,他稍稍抬头,便看到了在那院中负手而立的一位青年。
看那背影挺拔如山,气势虽未外放,却隐隐约约显现出一种十分磅礴却又极为叫人畏惧的气息来。
此人不凡。
吴四公子自问眼力尚可,如这样一个背影就使人心生忌惮,且会忘却他如今境界还不曾脱凡的人,必然是一位极为可怕的人。
之后,吴四公子不敢让这尊天骄等待,登时躬身行礼:“偏远小城玄坞城吴家四子吴兴,见过上宗天骄,公仪公子。”
接下来,他就听到了一道略低而磁性的嗓音:“吴四公子不必客气,请坐罢。”
吴四公子听这声音中的含义,心中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