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略加斟酌,却把一百三十五文钱,全都压在了柿黄鸡身上。
斗鸡就跟打仗一样,以弱胜强的情况的确会出现,比如历史上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因为太过经典了,故而被世人牢牢记住,可这种例子毕竟是少数。
可更多的时候,还是实力强大的一方获胜,这才符合兵家之道!
……
果不其然,第二场比赛结束,柿黄鸡获得了胜利。
李昭的一百三十五文钱,也就变成了一百八十二文!
第三局,又赢了,买一赔四,一百八十二文,变成了六百五十五文,不过这次庄家没有给铜钱,而是给了几块等价的碎银子。
因为铜钱太沉重了,当数量过多之时,人们就会兑换成金锭、银锭,这样携带起来就方便多了。
第四局,上场的是一只白尾鸡,和一只紫羽鸡,前者买二赔三,后者买一赔二!
“主子,这次压那一只啊,咱们快点下注吧!”连着赢了三局,白馍乐的眉开眼笑,胃口也一下子吊了起来,不断催促着李昭下注。
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一些玩家都注意到了李昭,见他连着赢了三局,纷纷起了跟风的心思,想赢一些钱回来。
这种情况,自然被李昭注意到了,故而略在沉思之后,拿出最小的一块碎银子压在了白尾鸡身上……周围一些玩家纷纷跟着下注。
没想到的是,一番激战之后,白尾鸡竟然……输了!
什么情况,难道李昭这次看走眼了吗?
非也,其实这一局,李昭是故意输掉的,为什么呢?
一则,跟风乃是大忌,会得罪斗鸡场的主人,能在县城里开设这么大一家斗鸡场的人,肯定不是平凡之辈,得罪这样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二则,斗鸡场里的人太复杂了,有一些看着就不是善类,不是地痞流氓、就是土豪恶霸,而且连压连错,输的眼睛都发红了。
如果自己不停的赢钱,势必引起这些家伙的注意,若是其中有人见财起意、生出歹心……自己和白馍恐怕就没法安全回家了。
因此上,李昭故意输了一局,这叫做知进知退、明哲保身!
“呸,又输了,原来是个愣头青啊!”
“我就说嘛,一个十几岁的娃子能有什么眼力,之前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嘛!”
……
果不其然,输钱之后,玩家们纷纷摇头叹息,认为看走了眼,不再跟风了。
李昭则淡然一笑,带着白馍换了个地方,拿出一大块银子继续下注……这次赢了!
接下来,李昭秉承着这一原则,每赢上三四局之后,就会故意的输上一局,赢的时候默不作声,偷偷的把钱收入荷包中,输的时候则是顿足捶胸,声泪俱下,仿佛自己倾家荡产了一般。
如此做法,果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过在下注过程中,有一位客人倒是引起了李昭的注意,此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小枯干,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周围有人叫他‘白日鼠!’
白日鼠:是对小偷的一种称呼,专门指本领高超、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窃取他人财物的神偷!
别人都是用银子、铜钱下注,这个‘白日鼠’没有现钱,不断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东西:半月耳环、八曲长杯、珐琅挂坠……全都充满了异域风格,想来是从某个西域商人那里偷来的。
武安县距离长安城不远,走水路一天可至,来此经商的西域商人不在少数。
“活见鬼,又输了……没东西了吗……啪嗒!
白日鼠的运气很差,东西很快都输了出去,急的他在包袱里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摸不出来,可是沉甸甸的重量证明,包袱里还有东西。
最后这家伙急眼了,把包袱皮撕扯的粉碎,结果从夹层中掉出一枚铁锭,长方形、颜色泛黑、上面隐约有淡淡的花纹,大约三四斤重,压在了赌桌上面。
“白日鼠,你小子输疯了吗,拿一块破铁疙瘩在这充数?”
“没错,有钱就玩,没钱就滚,老子们可不收废铁,哈哈!”
周围的客人们哄然大笑,言语中极尽挖苦之能事,虽然他们也输了不少钱,可是看到别人输的更惨,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变态的高兴。
白日鼠气的脸色发青,可在包袱里摸了又摸,却掏不出别的东西了。
‘嗯,这个是?’
与那些不识货的赌徒不同,李昭目光一扫,立刻发现这枚铁锭有点不一般,看着不是生铁、不是熟铁、也不是精铁……这到底是什么呢?
一般来说,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要放在安全的地方,半月耳环、八曲长杯、珐琅挂坠……都放在了外面,这枚铁锭反而藏在了夹层中,说明它的价值更在前者之上!
虽然不知是什么,可肯定是件好东西,自己得想办法弄过来,以后或许有大用处。
“五十文钱,本公子要了,书房里正好缺一块镇纸,这个大小正好合适。”
“不行,这是从一个西域大商人身上摸来的,肯定是个好东西,至少值一两银子!”
“呸,再好也是个铁疙瘩,就五十文铜钱,爱卖不卖,真拿本公子当冤大头啊?”
“小公子别生气,卖了、卖了!”
白日鼠已经输红了眼,当即一手钱,一手货成交,铁锭进了李昭的怀中,其他人毫无怀疑,只认为小家伙赢了不少钱,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惜白日鼠手气很背,五十文钱很快输掉,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