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的第一反应,就是撒腿飞奔,一口气逃离了距离校园很远的地方,这才站定了大口喘息。《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眼前路过的警车让他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他来到一个电话亭,拔通了池田良子的电话,告诉她,自己闯祸了。
池田良子听罢焦急万分。她也正在找他,刚才教室里发生的事情她虽然并不了解,但却在取来颜料后,看到了教室的一片狼藉,和在校园内大吼大叫的川岛雄刚等人。川岛雄刚叫其它同学送田中尚和自己去了医院,沿途夸张地描述他和田中尚被麦冬“攻击”后身体的严重不适,频频作痛苦万分状。
不久,东京警事厅的两辆警车开到了川岛画院。川岛康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急忙来到教室,接受警察的咨询。
麦冬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地告诉了良子,继尔又吱唔着说:“良子,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良子说:“你说吧,麦冬,不要紧的,只要我能帮得上。”
麦冬说:“我……能不能向你借点儿钱?我可能需要回中国了,否则,我有可能会坐牢。”
良子听了麦冬这话,久久不语。麦冬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唐突了,虽然看得出良子是富有之家的孩子,但自己情急之下忽然张口借钱,显然有失妥当。一个中国的穷学生打伤了人,忽然向一个并无亲缘关系的日本女孩张口借钱,目的却是为了逃回国内,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安。
麦冬赶紧又说:“对不起,良子,我错了。我不需要钱,我收回刚才的话。”
良子却在电话那头说:“不,我可以借你,你等我。不过请你先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让院长去接你,你站在街头总不是办法吧。”
麦冬告诉了良子他所在的地方,正想申明自己借钱的具体数目,良子却已经慌慌张张挂断了电话。麦冬出了电话亭,躲在了一个距离电话亭不远的一株大松树后,静待院长川岛康夫的车。(ianuaang.cc)他深知此时自己处境的危险,哪儿也不敢轻易去。在日本,他现在最相信的,莫过于川岛康夫和池田良子了。如果他们出卖他,那也只能认命了。
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麦冬看到了川岛康夫的车。车子路过了那个电话亭,只是减了速,并未停下。又往前行进了五六百米后,这才调回头来,缓缓驶了过来。麦冬从那株大松树下探出头来,冲川岛康夫做了个手势。车子更慢了,麦冬几步跑过来,开了车门钻入车内,轻轻喊了声:“院长。”
川岛康夫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车子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这一次,川岛康夫拉麦冬去了他真正的家。这是一栋相当大的别墅,座落在一座翠绿宁静的山前,前面是一个湖,四周环绕着低矮别致的树木,和修剪护理得整整齐齐的花草。川岛康夫领着麦冬进了别墅,这才对他说:“麦冬,你先呆在我家里,哪儿也不要去。”
麦冬点点头。川岛康夫又带他走入客厅,一位身着和夫的老太太出现在眼前,她背有些驼,满头银发,笑眯眯地看了看麦冬,准备鞠躬行礼,麦冬急忙扶住她。
川岛康夫说:“这是我母亲。”
又有一个白胖低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左手拿一块三明治,右手拿着一个装满了蜂蜜的瓶子,大咬三明治,然后又仰起头来,将那个盛满了蜂蜜的瓶子对准嘴巴,使足了劲往里面灌蜜,弄得满脸都是。川岛康夫上去一把夺去了那个瓶子,说:“次郎,不能这么吃蜜。”回过头来对麦冬说:“这是我的弟弟。”
麦冬冲他鞠躬行礼。川岛次郎倒也很礼貌,还了礼。
川岛康夫领着麦冬上了楼,一直来到五楼,领他进了屋子,又说:“你先住在这里,一定不要外出,看看这两天的形势。(wwW.广告)麦冬,凭我的直觉,也许你离开日本是最好的选择。”
麦冬说:“院长,我也是这么想的。真对不起。”面红耳赤,头低了下去。
川岛康夫说:“不必道歉。我清楚雄刚他们那几个人,事情怪不得你。只是我听说田中尚的伤势不轻,他父亲又正好是警事厅诉务课的课长,如果严格追究起来,对你十分不利。唉,可惜,你错过了这次重要的比赛了。”
麦冬心如刀绞,一时无言以对,只说了声:“对不起,院长。”
川岛康夫又重复了句:“你不必道歉,麦冬。这并不怪你,咦,良子怎么一直不见踪影呢。”
麦冬心里清楚,池田良子这时侯肯定是去为自己筹钱去了。他很后悔刚才张口向她借钱,其实,他只需要向她借够一张飞机票的钱就够了,不想她没有等到他把话说清,就挂了电话。向良子借钱的事,麦冬不想让川岛康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