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周望景微微沉默,他从古力贾德的言语中,听到了太多的无奈。
对异常的无奈,对神明旨意的无奈,以及对人类渺小的无奈。
字里行间都其实是一句话,世界是残酷的。
而在这句话中,又写满了两个字。
认命。
“但是你甘心吗?”古力贾德突然说。
周望景一愣,他看向古力贾德,这个中年人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但是他却没有放手。
“还记得吗?你们上次问过我关于我怎么能娶到苏珊的事情,我回答的很简略,其中的很多细节我都说忘记了。”古力贾德说:“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我刚刚来到凰炎的时候,我一个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作息上的差距让我每天三餐都吃不齐,每天做的最有规律的事情就是在早晨的七点钟开始在解放路的公园晨跑,不为别的,之所以挑选在那个时间,是因为每天那里都会有一个女孩子在那里写生。”
“她每天都穿着白色的长裙,将写字板托在自己的腿上,安静的样子让我经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去瞟上一眼,但是她从来不看我,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画着自己的画,我锻炼完休息的时候,总会和她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因为我不会凰炎国的语言。”
“后来我为了能和她搭讪,我专门速学了一些简单的打招呼的语言,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只跑了两圈就装模做样要休息,然后故作自然的坐在她的身边。‘嗨!美丽的小姐,你画的画真好看。’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还记得她当时画的东西,蓝天白云和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太阳,眼前的喷泉还没来得及去动笔。”
“但令我失望的是,她并没有理我,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画着画,我当时感觉到有些尴尬,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就起身继续去跑步了。”
“第二天,我继续重复这样的事情,但她依然没有理我,第三天也是,直到我听说凰炎国本地人并不喜欢基金会的成员,联想到女孩儿对我的态度,我生气了,于是第二天早上我直接没去跑步,我找到她坐的那张长椅,故意拍了一下女孩儿的肩膀,当时她可被我吓得不轻,但我可没管她受到的惊吓,我说,‘你好,我一次一次的赞美你的画,但我才不是那种跟你套近乎的马屁精。’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茫然,我就更生气了,我觉得她是在瞧不起我费尽心思学来的蹩脚口语,‘现在的女孩儿,以为每个男孩儿都会追求她,大错特错了小姐,我可不会喜欢娇滴滴的,还带着有色眼镜的没礼貌的小姐’。说完这句话,我就离开了。”
“像个笨蛋一样···”周望景瞪大眼睛,这话当然说的是古力贾德。
“是啊,像个笨蛋一样。”古力贾德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