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春淡笑询问，知道是自家督公嫌这两人在家中待的时间长了，心中厌烦他们占着夫人，便想让他们早早离开。
锦葵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红，低声道了句：“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同他说。”
申春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锦葵忽然道：“我见曾珠早上给你缝的那衣服都旧了，不如今日找了裁缝，你同曾珠再做几身吧。”
不知夫人怎么忽然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事儿，申春点头应是，离开了正堂。
他们这寥寥几句闲话，却是惹得施明辉和柳霜心头都有些不是滋味。
施明辉是觉着这在客人面前便说起什么做衣服、花样子的事情着实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分明是瞧不起他夫妻二人。
而柳霜则是在听见锦葵说曾珠给申春缝衣服，还单独给这二人找裁缝做衣服。
觉得他们的关系，在锦葵面前过了明路才有些难过……
这么一想，柳霜心里那点子不舒服就更深了。
“今日叨扰给您添麻烦了，我同相公便先回了。”
柳霜淡淡出声，心不在焉的模样连施明辉都瞧了出来。
只是他以为柳霜也是因为锦葵没有礼待他二人，才生出些不满。
心中暗自鄙夷这乡下妇人眼皮子浅，既不能容人，心中也没有肚量，做事小家子气，喜怒都放在脸上后，才同柳霜一起拜别了锦葵，离开了锦家。
看着二人的背影，锦葵皱着眉兀自出神。
想着汪淮还在等她，锦葵才起身去了书房。
“原来那女子竟是柳霜。”
“我倒也并非不喜欢柳霜，可她既已经同人家成了亲，又拿出这般难舍难离的模样，实在是不招人看。”
“且她这分明是陷申春于不义，若是申春待她颇有几分旧情，她这个样子，岂不是更让申春难以自拔？”
锦葵坐在书案前，扶着下巴，一面看汪淮作画，一面同汪淮说着今日发现的事情。
她从未把身边人当做下人看待过，便是之前的落栗梅染，锦葵也都带着一份真心对待她们，更何况是申春同南藤他们？
只要想到申春日后会被柳霜这样的举动搅得心思浮动，黯然伤神，锦葵便觉着柳霜做事忒不像话了一些。
汪淮抬眼看着一脸气愤的小姑娘，放下手中狼毫后，淡然一笑。
他伸手握住小姑娘细嫩的掌心，随口道：“若申春是那般蠢性的人，早活不到今日了，你不必为他担忧。”
申春乃是东厂探子出身，能走到他身边的又哪里有什么蠢人？
知道小姑娘不过是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至亲，才会生出几分担忧。
可若是申春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不如早日滚回上京，省得在这里碍他的眼。
正在外头量衣的申春，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