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之后,落栗便早早起来,她虽是被夫人调到了外院,可夫人身边无人伺候也不行,曾珠虽然在,可落栗到底怕她服侍不好夫人,一睁开眼便去了内院。
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去灶上烧了热水,做了早点后,又去吩咐曾珠一些应该注意的事宜,做完这些落栗才离开。
她怕夫人见到自己生气,便就没有凑上前去。
往外院走的时候,想着昨日梅染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落栗打定主意,今日便给她送回家去。
可等落栗到了外院,还没有看见梅染的身影时,心里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劲儿瞬时顶得她脑袋痛。
那小妮子昨日刚闯了祸,被夫人罚了,今儿个便给夫人脸色看?
现下都什么时候了,竟是一直没起。
看来她真是留不得了。
加快脚下的步子,落栗一把推开梅染的房门,待掀开她身上那被子的时候,才发现梅染发热得厉害。
一张小脸烧得通红,人竟是已经有些糊涂了,口中虽是在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些什么,但看着实在不大好。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说不心疼是假的,落栗慌慌张张地想要去求夫人,可待她跑出屋子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头脑才清醒了过来。
落栗紧抿着唇,想了想没有去找锦葵,而是去了申春的屋子。
“申春哥,你在吗?”
轻轻敲了敲门,等申春出来的时候,落栗才有些慌乱地同他说了梅染的事。
申春微微皱眉,不由在心中暗骂梅染。
先前他就看到过几次梅染穿着夫人的衣裙,不过申春知道夫人向来待人宽厚,所以一直以为那些东西是夫人赏赐给梅染的,便也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他一直在宫中,实在是没有想过哪个下人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做这种要命的事情。
他是真的不知,有人可以蠢到这般地步。
“我同你过去看看。”
虽是心下不满,可总不能让那手脚不干净的人死在这新宅子里,这么晦气的事情,若是督公知道了,只怕能把这宅子推了,重新再建一个。
狠狠皱着眉,申春跟着落栗去了梅染的屋子。
走在申春背后的落栗,狠狠捏着双手,她心中焦急,可又不敢自作主张,便只能耐着性子跟在申春后头。
“你去村中请大夫吧,这人不大好了。”
抽回为梅染把脉的手,又拿出帕子擦了擦,申春淡淡出声。
若非怕她死在这里,只怕他都不会来这一趟。
听见申春的话,落栗强忍着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慌慌张张道:“申春哥,你帮我看着她一些,我现下就去村中请大夫。”
不等申春回她,落栗就跑了出去,申春那句别去找柳大夫还不等说出口,人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