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母亲同父亲消失在村头,梅染这才收回心思转身回到院子中。
见到申春同隆图的时候,梅染虽是心中有些忐忑,可想着若是将来有朝一日,她做了这家中的主子,这二人见到她,大概也会同见到夫人那般要行礼的,心中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去厨房中切了些卤肉,又拿了些地窖中的野果酒,给隆图同申春送去后,梅染又端着去送给那些做工的匠人。
申春听着梅染娇声喊着自己申春哥哥,心中暗忖,小丫头有的是,又何必非得念着柳霜?
而梅染看着申春的时候,想的却是日后自己说不得有些地方要指望申春,毕竟看主子的模样,是十分器重他的。
她没想过跟自家夫人争个风头,不过若是主子日后真的同娘亲说得那般,再买些人回来,那时候申春站在哪边,谁便能在主子面前得些脸面。
“你是这家的小丫头?
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是这宅子中的小主子呢。”
那起宅子的匠人工头谢过梅染,见她羞答答地走了以后,心中暗叹这户主家人品着实不错。
一个下人也能吃穿得这般好。
且主家不在的时候,这丫鬟还能自作主张拿出大酒大肉来招待他们,实是良善人家。
人处的位置不同,看事情自然便也就千人千面,那匠人工头不过随口一夸,却是让梅染真的上了心。
处理好了晚膳,梅染晚间躺在自己的屋子中,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村中的流言,白日里娘亲同那匠人头子说的话。
又酸又甜的滋味不住在心头翻滚。
翻身爬起,梅染拎着烛灯去了主子的卧房。
主子的卧房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前些日子主子让申春去镇上,带回了好些细软。
伸手摸着那软若白云的衾被,梅染心中生出三分欢喜。
夫人虽然待她同姐姐十分好,可到底不会让她们跟自己用相同的东西。
看着夫人没有带去镇上的箱笼,梅染打开从中翻出一条绣着银线,她见都没见过的料子做成的长裙。
这长裙上头绣着八团锦牡丹花,裙底还嵌着细小的珍珠。
那珠子恰到好处,虽看着小,可穿在身上的时候,显得又高贵又雅致。
梅染记得这条裙子,也是主子为夫人从别处购的。
她还记得那日主子让夫人穿上试试,夫人也只给主子穿过一次,便收到箱笼中了。
那时候夫人揽着主子的腰,嘟囔着说这长裙穿着累赘,她不喜欢。
把那长裙拿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梅染觉得夫人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般好的裙子,她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夫人竟会说是累赘。
瞥了瞥嘴,梅染小声道:“怪不得生不出儿子,许是这福气享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