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把那荷包塞进自己的小衣中,曾珠又上山接着采猪草去了。
只不过她心中有了事,再做活的时候难免分心,走上个三两步便要摸一摸那藏银票的地方。
好容易把今日的活计做完,曾珠才拎着那锈迹斑斑的镰刀回了山上的破屋。
“你是想噎死老子吗?
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曾有业一把扔掉手中的粗面干粮,那干粮又干又硬,吃在口中还好,待咽下的时候那麦皮割着喉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他何曾吃过这等东西?
曾家在曾家村的时候有祖产,有宅有地不说,家中也有余钱。
且曾老太为人颇为爱小,日日东走西晃地总能摸到些好东西。
后来他们一家霸占了石头的宅子,第一年的时候还总担心这石头会回来,曾家村那边虽是得罪了人不敢回去,可产业都还在,也无人敢动卖祖产的心思。
可第二年第三年住过去,曾家村里头的老宅子无人修葺,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
曾老太便发话,把那祖宅卖了出去。
宅子都卖了,地留着又有什么用?
后面陆陆续续地便把祖上留下来的地也卖了。
他们一家因着曾有业和曾虎都不喜种地,卖了祖产来到这安东村后,便只买了三亩地。
卖祖产的银子俱都被曾老太掐在手中。
曾有业虽不知算上以前的家底到底有多少钱,可上百两总该是有的。
可锦葵那小贱蹄子,就这么一把火,把他曾家的全部家业都烧了个干净。
到现在,他曾有业竟是沦落到吃这种猪都嫌弃的东西,住现下这种漏风漏雨的破败棚子。
只要一想到此,曾有业的心,就如同被人浇了一勺热油,疼得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这家中没有……”
梁荷弱弱的声音传来,佝偻的身子显得她比村中年龄相近的妇人老态了许多。
露出的胳膊上青紫叠着青紫,一看便是时常被人打骂留下的痕迹。
“翻了天了,家里没有你不会出去偷,出去抢吗?
妈当年如何做的,你不会跟着学吗?”
抄起地上散落的木柴,曾有业就往梁荷的头上丢,若非曾珠上前拉了梁荷一把,只怕她又要头破血流了。
曾虎见父亲同母亲闹得着实不像样子,便从木榻上起身,拉开曾有业,只是在看向梁荷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也颇为难听。
“母亲整日做这些东西,谁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