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说因着自己舍不得这绣鞋才准备赤脚的,那人一定会让她把这绣鞋毁得干干净净。
借此来警告她,下次不可做这般蠢事情。
果不其然,汪淮把人拉回家中,直接把锦葵抱到了榻上。
伸手脱下那绣得精巧的嵌珠锦鞋,又去屋外拿了炭火盆子过来。
“我下次不会再这般了。”
锦葵扯着汪淮的袖子,睁着圆润的眸子可怜兮兮地向他求情。
那鞋子她好喜欢的,做什么要祸害一双绣鞋?
汪淮拎着那鞋子递给锦葵,淡淡道:“不这般你记不住。”
见他的小姑娘仍扯着自己不动作,汪淮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又低头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小姑娘的唇,接着把人抱起来,走到那箱笼旁。
箱笼之中有几十双以前汪淮送给锦葵的鞋子,无论春夏秋冬,甚至还有从边关外族带回来的短靴。
锦葵就看着汪淮把那箱笼拖到炭盆前,一手抱着自己,一手从箱笼中捡出一只鞋子。
那是一双掐金的羊皮小靴,底子极软,锦葵很喜欢它。
“做什么要这样?
我日后不会了。”
一箱子的绣鞋,都是她离开上京的时候选的。
她同南藤南星选了好久,才选出这些自己怎么都舍不得丢下的款式。
做什么要都烧掉?
锦葵红着眼睛,双眸渐渐浮起水雾,窝在汪淮的怀中便想哭。
他这人,哪里有这般的?
她知道错了,日后不会在外头脱鞋子了,他怎得就这样抓着她不放?
知道汪淮看不得自己掉泪,锦葵决定今日便同他抗争到底,端看最后是谁心软。
正要张口哭上两声,便闻汪淮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泪若是掉下来,我就烧光你所有袄裙。”
汪淮的眸子幽深漆黑,盯着锦葵的时候万般认真,绝没有说笑的意思。
那眼泪欲落不落地含在锦葵的眼中,她也不敢眨眼,知道汪淮从不是随意说说的人。
“都烧了我便没有鞋子穿了。”
“那便不穿。”
抬手把那羊皮小靴往小姑娘身前一送,锦葵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接过后丢进那炭火盆中。
屋中瞬时升起一阵黑烟,汪淮皱眉抱着怀中憋得脸色通红,却不敢真的哭出声的人,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一下午时间,锦葵亲手把一箱笼自己最喜欢的绣鞋全都烧了个干净。
看着炭火盆中余留下的金色光点,同烧得漆黑的珠子宝石,锦葵被汪淮常年娇惯的脾气也上来了,抓起汪淮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她边咬着边呜咽开口:“我喜欢那些鞋子,我讨厌你。”
这人真的是太坏了,为何跟那些鞋子过不去?
汪淮闻言心尖一抖,捏着锦葵的下巴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