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摇头,沉声道:“没有。”
平吉也一脸青黑,面容难看道:“葵姑娘也没有消息。”
为连生斟茶后,平吉轻抿一口,这多日来奔波的疲累才算是消解一二。
他站起身依靠在窗边,背对着连生,看着外头的花船,忽然出声:“你说葵姑娘会不会不在宫中,若是在宫中,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连生闻言略一思索后,轻声道:“自谢瑖得知先帝遗诏丢失后,便不再信任东厂之人,他调了五城兵马司严守宫中,如今莫说是葵姑娘,便是一两道消息也传不出来。”
“当日葵姑娘的确是在半路上被接入宫中的,可如今不仅她没了消息,就连南藤南星还有盐蛇也俱都下落不明。”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捏着茶盏,连生那绝世姿容也显得有几分狰狞。
“东厂的钉子被人拔得太快,按理说宫中不该反应如此迅速,便是五城兵马司也有我们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
平吉望着连生,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点了点,犹豫一瞬才转头望着他:“我怀疑东厂之中有细作,且此人必然是督公身边人,若非如此,不会知道这么多东厂秘辛。”
“确实。”
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跟在汪淮身边的人,俱都是跟着督公十几年的老人了,像他们这般追随在督公身侧的,并不多。
可他们暗中调查过,并没有可疑之人。
平吉看了连生一眼,缓缓道:“我命人扣了申春和辛清。”
连生犹豫一瞬,点点头。
如今也的确只剩他二人比较有嫌疑了。
连生同平吉在屋中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外头却有人急匆匆过来禀报,说是在下游收到了汪淮传递出来的消息。
那小太监递给连生一截空心竹签。
那竹签外头用了东厂特有的制作法子,在水中漂浮且带着点点荧光,只有晚上在固定地点才能看见。
打开那极细的竹签,连生从中抽出一张纸条。
平吉见他凝眉,在一旁问道:“督公可还安全?”
连生点头。
东厂专职情报侦缉,是以汪淮所掌握的密令最多,他同连生联系所用的暗语,这世上也只有连生一人能够看懂,若汪淮联系的人是平吉,自会用另一套只有平吉能看懂的暗令。
“督公在距霞安寨十几公里外的无名村。”
平吉闻言站起身,对连生开口:“我带人去找督公。”
“一起。”
连生刚从椅子上站起身,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胸腔内一阵剧烈疼痛,让他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抓住身后木椅,连生面容惨白,口中不住往外呕着鲜血,他眼神阴冷,随意在唇边擦了擦,盯着平吉冷笑一声。
“竟是小瞧了你,倒是没想到你藏得这样深。”
平吉看着昔日一同出生入死之人,现下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可魂归天外,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