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内心不屑,若是道歉何不大大方方地拜访,这样鬼祟的举动一看便是心有鬼胎。
可爷们不同于女眷,后宅的弯弯绕绕他们不懂也是正常。
自家少爷这么想也好,不论那锦家姐妹要做什么,少爷都不该去掺和。
锦玉茗借少爷名头做事确实恶心,可那锦葵也不是个好的,若是本分,知晓了其中关窍,不去赴约便好了,特意说给少爷听她要去赴约,也不知是怀个什么心思。
天色渐晚,冬日里的夜黑得早,不到戌时天已经擦黑,人影都看不真切。
锦葵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夜色发呆。
上辈子她是收到锦府一个嬷嬷的邀请,说是大伯母想要见见她,她那时并没觉得入京快一年都没见过自己的大伯母,突然要见自己有什么奇怪。
毕竟第二日她就要及笄了,她以为她伯母找她是要交代一些什么事情,像普通长辈那样,或给些祝福,或给些告诫。
这辈子却是收到以表哥名义相邀的纸条……
她自重生以来,一直想要知道究竟自己上辈子是被谁害死的,如今知道了却又不甘心,她想问个明白,究竟锦玉茗锦雅丹为何三番两次陷害自己,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
一把拉过挂在衣冠架上的披风,披在身上锦葵便出了门。
她早早地就到了沧澜院,这辈子她把来沧澜院的事情告诉了表哥,若是锦玉茗真想害她,她也能寻人讨个公道。
锦葵在距那枯井不远处,找个隐蔽的地方暗自蹲下,她还是不死心,她想看看究竟是不是锦玉茗,可她一直等到戌时一刻过去也没有人来,她以为会来的席文栋没有来,锦玉茗也没有来。
难道是席文栋制止了锦玉茗?
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的锦葵,刚要起身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她又急急忙忙的蹲下,向后掩了掩身子。
来人身穿一套靛青色直身长袍,在院中进进出出来回踱步,应该是在找她。
借着月光锦葵看清那人的脸,的确是锦玉茗。
月光下的锦玉茗神色惊慌,穿着一身男子衣衫,想来是准备扮作席文栋的样子引她过去,即使心里早有认定,可真的看见锦玉茗鬼祟身影的时候,锦葵心中仍无法释然,为何锦玉茗两姐妹都这么厌恨自己,她只是想要借着伯父的脸面,找来御医为石头治病,她不曾负过她们啊?
且席文栋,表哥明知道锦玉茗借他之名谋事,却仍未发一言。
她为何如此不得人心……
锦玉茗一直寻不到锦葵,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出去。
酡红和朱瑾天色不过刚刚擦黑,两人就回房休息了,连锦葵出去一趟都不知晓。
床上挂着的绡纱帐子伴着点点烛火,浮光幽暗,映得锦葵脸上的泪都越发的灼热起来,御医为石头诊治好久了,始终没有半分起色,她或许不该留在京中,她该回辽东的罢。
没有找到锦葵的锦玉茗心情复杂,既遗憾失去一次大好的机会,又难免心生窃喜。
无论对谁来说,能清清白白的活着,都比手脏了要好,脏别人的手也就罢了,赔上自己可不值当。
尤其是为了锦葵那种人,锦玉茗脱下身上男子衣衫,卷成一团扔进火盆里。
她双手微微发抖,火光烤得她脸颊发热,她也不想做那恶人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