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娇笑,宫纱裹挟的细腰不断舞动,灵活如蛇。
苏牧野面色雪白,眼里含着一抹兴味:“谁为湘君找来的金玉耳坠?
我十分好奇。”
这副金玉耳坠乃他亲手为叶凤泠戴上,特意叮嘱她不可随意更换,就是为了保证神机影卫在行动中,如果遇到叶凤泠不会失手。
万没想到,自己的用心最后成了洗砚的催命符,成了别人制衡他的寒刃。
叶凤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牧野瞳仁飞速变幻,又飞速回趋正常。
昭阳公主瞧着他的侧脸,开心又自得地笑起来:“不就是克己哥哥你么,不好意思直接送来给我,就托别人特意送。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叶三小姐,如果不是看到她耳上的金玉耳坠,我也想不起来戴我这副。
既然是如此美丽尊贵的东西,我绝不会允许别人跟我一同享用!”
“话说回来,克己哥哥怎会喜欢那种弱不禁风模样的,怕都不够你的一回合之战。”
昭阳公主有些不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腹稿。
为了迎合苏牧野,她决心一改从前高冷清贵。
既然叶凤泠那等狐媚子能哄骗表哥,她也可以变成那样,只要表哥喜欢。
“女人呐,还是身体结实有韧劲才好。”
昭阳公主扭了扭腰。
苏牧野一手缓缓搂上昭阳公主细腰,惹得对方娇吟出声,一手抚过面前美人秀面寸寸,嘴里喃喃,尾音撩人:“湘君,你变了……变得我都不敢认了……”
女人的心是极为敏感的,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能察觉,尤其是用心的女人。
昭阳公主立即感受到苏牧野对她态度的转变,心里大动。
她的目光愈发热切,握了握拳头,尾音上挑:“那我的变化你喜欢吗?”
苏牧野眼波如潮,懒懒微笑:“自然。”
昭阳公主眼睛一亮:“我同叶凤泠相比呢?”
苏牧野顺手握上昭阳公主抬起来的小拳头,亲了一下,邪魅勾唇:“想知道?
我可不能白说。”
昭阳公主作为计划里的一枚棋子,身份贵重,头脑一般,易冲动、无法无天,还有个致命弱点,念念不忘苏牧野。
如今眼见多事之秋,多方势力混作一团,人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都想趁乱分一杯羹,昭阳公主在这种时机骤然出手,很让苏牧野惊疑。
当然昭阳公主的行径无疑已经证明了她出手的原因。
苏牧野摸清这一点后,松了口气。
他在心底开始快速思量。
昭阳公主整个人缩进苏牧野怀里,极尽撩拨,她胸口憋着一团火,烧尽理智。
凭什么叶凤泠能得苏牧野青睐,而自己成为昨日黄花,她不信当自己也学会那等下贱勾人招数后,还会输给叶凤泠。
苏牧野想要“彩头”,昭阳公主一心要探明自己求而不得的答案,欣然应允,答应只要苏牧野说的让她满意,她就能装作没见过洗砚同黑衣覆面人接头,是黑衣覆面人把她丢回了行宫,被洗砚恰好捡到。
苏牧野低头贴到昭阳公主耳边道:“你们二人自是不同,因为在我心里,本来就有先来后到。”
昭阳公主愣住,失神地望着那双朦胧如烟雨江南的眼眸,仿佛回到了从前堤边寻柳、廊下望雪的时光。
这双侵雪染霜冰亮闪烁的光眸正直勾勾盯着她,目光直似能洞穿她的心脏。
“叶凤泠姓叶,乃叶维阳亲侄女,同王夫人关系极为密切,还不被叶府三房喜欢。
这样的人,谁娶谁就能成为叶维阳亲信。
兼之其从苏北而来,在京都几乎没有根基,娶回家只能一门心思讨好婆家,掀风起浪是不敢的。
你我从小一处长大,你对我的性情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就更应该知道,男女之情于我如尘埃草芥一般,只是身体需要,真情最好没有。”
“再说,咱们这种长于高梁锦秀富贵堆儿里的人,有几个会真心付出,谁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
就是昭阳你,也不可能喜欢一个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的人。
我对叶凤泠,有心动,也有情动,但若说让我为了她,舍生忘死,还不至于,以后更是不可能。”
“我不信,你为了她,数次顶撞姑母,还拒绝蒋若若的婚事。”
昭阳公主吃醋道,显然不太相信。
“想赢得一个人的心,总得做点什么。
还记得老师给咱们讲过的‘归,吾娶女’的故事么。
夏姬天生丽质,美到用十余年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最后和巫臣相守于别国。
史书上读来,夏姬结局似乎不错,不用在无数的男人手里被周转,但对巫臣而言,他叛逃离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族被自己所累死的死、亡的亡,就算和心爱人成亲生子,以一己之力影响了楚国的衰落和吴国的兴起,但他永远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红颜祸水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尤其手握重权、能左右男人的女人。
娶妻娶贤可不是空话。
在我眼里,叶凤泠同夏姬没有区别,使用得当,神兵利器,一旦沉迷,粉身碎骨。”
“你……你说真的?
可……可若你真的爱上了她呢?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昭阳公主冷笑一声。
“呵呵,我有过多少红颜知己,你不清楚么?
她再美,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
我若不在她貌美如花时得到她的心,等她美貌不在,还有何用处。
不过,对于你,我在十岁时就告诉过你,以色侍人,人轻之。”
苏牧野用手指拨了下昭阳公主耳上金玉耳坠,淡淡目光隐含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