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还好些,来了可是尴尬。”
自己父王那日撒混耍泼的模样,啧啧,皇祖母听了先拊掌大笑,后喟然长叹。
南平王本就烦着心,此刻听南平王世子一句句嘀咕,更有些怫然不悦:“怎么,人家来不来,还得先跟你报备一番才行?
人家是谁,你是谁,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天天没事竟往事上凑。
没有你整事,你母妃还能看杂耍,现在只能看看那老掉牙的戏班!”
南平王世子耷拉眉眼,忍气吞声,自从南平王开始闭门思过,几乎日日提溜他骂几遍,生而为子,好难啊,更可恶的是把他塞进府里画圈的人!
旁边南平王妃心里也烦儿子找事,却只微微一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简办,早点应酬完,早点歇着,实在和我心意。”
南平王感动地眼圈刷的红了,握着南平王妃的手,深情款款:“娘子,都是我不好,没本事还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你放心,等这场事完了,我就去跟母后磨,说什么得让母后答应放咱们去就蕃,不在这破地方受气了。
跟着我,你太受委屈了!”
南平王妃笑而不语。
南平王抹把脸,回头踢开南平王世子,撵他去看着人把水榭收拾出来。
南平王世子掏掏耳朵,朝天翻了个白眼,气哼哼走了。
……
立在门口,叶凤泠回头望了眼从街口持续到脚下的香车如云华盖似雨,小小乍舌,道:“南平王府这是给多少人家发了帖子啊?”
一旁的叶凤锦撅着嘴道:“说是七品官以上都收到请帖了,若不是前两日戏楼那事,来的人得比现在看到的还得多,我娘说好多人怕被沾包,找了个理由推辞了。”
虽然知道叶凤泠同叶凤媛不是一拨,叶凤锦还是对三房人充满了不忿。
单论一家虽然谈不上这样人潮如海的场景,但每家下头的子孙可不止一个,比如叶伯爵府,这次叶老夫人和王夫人都以照顾叶子卓为由留在家里,只二夫人秦氏、三房柳氏,带着叶凤锦姐妹三人来了,男宾那边叶老太爷也没来,就叶二老爷、叶三老爷。
这还是没来全,加上丫鬟随从,前前后后也有六驾马车之多。
以此类推,可想而知为何车马能堵了街口了。
叶凤泠心说,也不知皇太后今日还会不会来,照那日宫中看到的,皇太后兴趣盎然,可是发生了戏楼刺杀,又难说了。
叶府到的不早不晚,女眷们直接被领去后花园,一会儿午宴就摆在后花园的水榭上,抬目能看到丫鬟、小厮们忙忙碌碌。
雕花栏窗、青玉台矶、曲折游廊、别致轩室,处处精雅、转圜皆贵。
叶凤媛一进门被和蕙郡主拉走,叶凤锦带着叶凤泠往里走。
有认识的小姐,有不认识的,大家看到叶凤泠,都讶异住。
昔日名动京都一时的“洛神”回来了啊。
叶凤泠随和甜美,亲切又不失矜持,完美重融京都闺秀圈。
叶凤锦遇上相好小姐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将叶凤泠抛到脑后。
叶凤泠笑笑,领着柔兆贴边儿立去树荫下。
忽然耳边一声咳,有人略移了两步,靠近叶凤泠:“叶三小姐手没事了?”
叶凤泠看了来人一眼,淡笑回一句:“嗯,好了。”
南平王世子自袖中抽出一柄折扇,哗啦一下抖开,轻摇数下,微笑问道:“我听说那个秃头大夫已经被接去了苏府,子卓兄算是死里逃生了?”
叶凤泠微一蹙眉,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似乎大家都尽情交换着自己知道的各种八卦,一时没人注意这边,才道:“虽然不能起身,但已经可以说话、进食。
名医走时说想下床至少还得再养一个月。”
“万幸万幸。”
南平王世子笑着看了一眼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那个小丫鬟,又靠近了半步,轻声道:“叶三小姐还不知道吧,昨日克己突然进宫,在慈宁宫盘桓到深夜,最后满脸怒容离开,径自去凝霜院削平了一座宅院的竹子。”
叶凤泠愣了下。
南平王世子并不在意叶凤泠颇为冷淡的态度,淡笑继续道:“据说,克己是因为想要一纸婚约没忍住跟皇祖母大吵一架,被皇祖母扫地出门。
今儿早起又听说我那姑母直接去凝霜院把人揪回了苏府,你看,苏府的人到现在还没来呢……叶三小姐,知道克己这么着急,是想娶谁么?”
叶凤泠皱眉,头疼不已,跟皇太后吵架,很好,这门亲事还飘着呢,人已经得罪的差不多了。
她轻声慢语道:“世子你耳聪目明都不知晓,我更不清楚了。”
叶凤泠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就瞅着南平王世子问了一句:“世子不用出去迎客么,怎么站在这里?”
她不问这个还好,一问,一直挂笑的南平王世子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道:“骨肉相残,如之奈何!”
这么说时,南平王世子怨恨地盯住叶凤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