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为是语言文化对口,却完全不知道有这方面隔阂。嗯,甚至伊甸亚的夏裔不断地标榜了解神州的缺点,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神州的偏见。
所以呢,在不知不觉中,伊甸亚对神州情报工作就总缺了“色调”。
时间快到了。
汪效儒起身离开。在离开这个大门后,他回望了这个销金所内痴迷的神州人,心里冷嘲道:“腐臭、有毒的旧文明,迟早要崩溃。”
几分钟后,在花魁的后房中,他拿到了要拿的电子储存盘。上面储存着的,是夏盟东部商私巨头对高原地区投资的经济资料。
在汪效儒的解读下:这是神州方面妄图重新将地球屋脊武装化,进而增强世界岛威慑的策略。
由于伊甸亚的夏裔先入为主的属性,这人是绝对不会往好的地方解读的。在这类夏裔的新教皈依者脑子中:只有新大陆才是文明最后避难所。他在分析前,就预设了结论:旧大陆是迟早要毁灭的,只有当上帝选民才能救赎。
神州在高原地带干什么?
这是伊甸亚等多方势力很关心的事情。但是隔着一层主观的面纱,同时族裔矛盾中产生的标签思维,又无视了神州地域广大的多样性,所以始终蒙上了滤镜。
在高原地带,一批课程培训开始在虚拟投影中进行了。
今年高原区的空天港口需要扩招,为了要紧急培育一批明白流体力学的员工,
卫老爷亲自上马开始讲课。结果发现自己催眠的功力,比当年自己的老师还强。卫老爷陷入了深思!所谓流体力学,是描述流体现象的一门学问。而现象如果不亲眼所见,就用抽象的数学来描述,那是很脱离实际的。
流体在流动中会分层,会出现涡旋,然后大涡旋会再出现小涡旋,进而会出现无数湍流现象。所以要用上下,左右,前后的坐标系,带上偏导的数学量来描述。
这是一个现象的数学描述,直接学这个数学过程中,要脑补出现象过程才能方便理解。
这就如同小学的时候不给你扳手指头。
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三等于五,这就变成了什么符号加什么符号会变成什么符号的死记硬背式数学。
所以卫老爷在学习运算的时候,必须得看到流场,并且触摸到。
看到好说,直接数学建模,用投影色块来描述,至于触摸到?
卫老爷想了想,把流场中投影的每一个像素点数据提取出来,然后连接在一个手套上,手套上链接大量感应器。
没错,这个感应器就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那个,卫老爷不知道这些传感器是供应给青楼,提供第三产业服务的,只是觉得价格便宜。——而售卖者看到卖方如此追求供货数量,也有些莫名其妙。
手戴上了这样的手套后,就相当于深入了一个虚拟的感知世界。当看到流场中的湍流时,手套中的微弱力度,就会传达这个水流动的具体效应。
流体力学大佬们一开始研究这个学科,不乏是用杆子戳船的尾流,通过杆子的受力量,感应流速。
后来一战的飞机、二战的导弹,也都是用空速管来收集数据。但每次飞行只能收集到单一几个点的流场数据。然后根据多次飞行的数据,数学家们推导出公式,算出整个飞机、导弹外围飞行的流动数据。
再后来才是专门的风洞。只要一次实验,飞机导弹启动模型上数千个传感器,在实验中直接传出数据。并且由计算机瞬间得到结果,直接在实验中调整姿态,继续分析新一波数据。再调结果,再分析。
回到教学上,现在这么一个手套的好处,就是虚拟的触摸水流变化,而“虚拟的手”本身不会因为挡住流场,产生湍流效应,这样教学中学生能感觉的更加真实。
搞完这一套后,卫铿兴致勃勃开始在流体力学的教学上应用。
卫铿:“这要是,再学不会,那就是”
新一轮培训后,卫老爷收回前言,因为挂科率仍然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原来是百分之九十五,但哪怕是进步只有百分之一,都是不小的数字)。
卫铿很谨慎地评判:“理解的模式应该没问题了问题在于任何数学想要熟悉算法,还特么得用题海战术形成脑内数学公式。”
也就是说,还是得下功夫来苦读。学理科,谁还不得费脑子吗?世界上哪有什么天赋异禀,都特么是卷出来的。
关于卫铿提供的流场感知教具,不仅仅是用在了航空现在技术人员的培训上。而制造业的王冠——各类发动机内部高压气流也都是需要流体运算。当然工业还有很多不下发动机的领域,例如电池材料学、机械传动物理设计。
但是这个事情的重大意义在于,在学阀垄断师资力量,不愿意对贫瘠的高原支援的情况下。通过科技力量整合系统:用感知科技、变革表述的信息互动效率,强化老师对学生的教学生产力。
“手感知”“视觉投影感知”,对现象的观察,来辅助人们对现象背后的数学意义的抽象理解。过去这些抽象意义都是要用脑补的!
江南商业天才们早就将感知科技用在了高等娱乐(文人才子的风花雪月)上。人是最核心的生产力,人与人交流过程中,大脑中倒影的知识信息效率,可以作为判断发展进步的唯一标准。
此等意义,不下于主世界珍妮纺织机的发明对工业革命前兆的推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精神是,机械化大生产替代人手工业。珍妮纺织机是这个方向上发展的开始。
高原雄奇,异于江南烟雨。炎阳之念,胜,靡靡情唱。
这才是在当下历史线上发生的至关重要变革。这个变革几十年、一百年都不会被重视。只有当全人类彻底跨越生产力阶层后,回望这一刻,才会骤然发现充满黄沙的历史中,这熠熠生辉的黄金时刻。
当然,卫铿这时候也没觉得什么:自己在潘多拉的心灵语言模式下习惯了的那种叙述方式,神州位面没有,所以很自然地要找工具来帮助嘛。
站在现在回望过去,总会发现过去是愚蠢的。
例如,站在二十八世纪回望七百年前,就会质问:当年那套网络技术,为什么要推动主播打赏这种无进步意义的民间财富汇聚。不能是国家发放科普经费,线上教学、线上出题,二十分钟内解题有奖吗,二十一世纪治理者真不会用技术啊!
不是不会,而是尚未经存亡所逼,未愿用力。
卫老爷现在还没有存亡威胁,现在只是习惯的卷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