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玦的好看,是眉眼淡、线条分明不失凌厉的好看。他遗传了父母,天生气场足,但也不知是不是时妗偏心,她与他面对面站立时,总是觉得他眼梢带了温柔之色。
大部分时间只是错觉,今天的简玦却真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看似平和,眉心却是微锁的,低着头,通透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似乎在思付着什么,正为此烦闷。
时妗虽好奇简玦在想什么,在众人面前也不便多问。她犹豫片刻,抻头去看那张纸。
眼睛瞟过去的瞬间,那张纸忽然就往高处升了一点。
只升高了几毫米,且动作慢,旁人都没察觉,只有时妗感觉到眼前晃了一下。
她皱眉,抬眼看看简玦,后者神色严肃。
时妗:……
时妗只好踮起脚努力的看。
纸继续跑,以旁人察觉不到的速度,慢悠悠的跑。
时妗:……
忍无可忍的抬头看向简玦,心中嗔怒,却又不敢直言,只咬住下唇,愤恨的看着他。
简玦站在她半米前的位置。运动服内穿着自己的白色T恤,锁骨精致好看。
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纸,轻轻晃。做的明明是挑衅的举动,偏偏眉宇中还一股正色。他看了她片刻,嘴角忽然一扬,不屑似的收了纸,随手塞给陆青州,转身就走。
与简玦做同学久了,大家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如此冷淡的反应实属正常,因此嘻哈打闹也没理往外走的简玦。只有人冲着他喊:“不给个答复啊?”
陆青州大概理解简玦的意思。
冷处理。
不回复,才能让事情尽快平息,他爹妈常用的手段。
陆青州挥了挥手里的信,替简玦收拾残局:“不是时妗写的,时妗写的字我看过,比这好看多了。”
也算是给时妗解围。
时妗看着简玦的背影,心中奇怪。
她只觉得简玦对自己的态度忽然又冷淡不少,毫无缘由的。
简玦一走,其余人再没起哄的闲心,小插曲算是过去。
时妗想和简玦谈谈,便去了他时常去的体育馆,没人。
晚上一同回家,又是时妗一人先到的车站,两分钟后,简玦才慢悠悠的晃到,人到后,也不和时妗说话。
往常时妗开口说话时,他虽然话少,但还会回答,今天却是缄口不言。
好像又变成清隽寡言,高高在上的简玦。
他的眉峰里,又藏了心事。
第二天课间,全班都在讨论那封“情书”。有好事的男同学看过,那也不算情书,其实只是一首诗而已,情诗。
彼时轮到时妗所在的小组干值日。时妗负责擦黑板,高中时还没安装自动擦黑板的系统,时妗只能手动着来。太高的地方够不到,便用力跳,努力的跳。
跳了好几下,黑板被擦成“花”,还是够不到。
个头真是硬伤。
时妗刚想回头找帮手,手里的黑板擦便被谁夺了去。男人的手。
抬头,看见陆青州站在自己身后,捂着鼻子,擦黑板。
落下的粉尘恰好落在时妗脸上。
陆青州笑声怪里怪气:“呦,小白人。”
时妗:……
这个点陆青州会过来……
时妗回头。
果然,简玦站在身后的讲台旁,手里捧着一摞作业本。
下一节课是历史课,巧的是,一班和五班是同一个历史老师。简玦和陆青州的位置靠前,又是两个男生,历史老师经常让他们二人帮忙抱作业。
简玦一眼都没看她。放下作业,转身往外走。
小迷妹路佳姿躲在一边,脸蛋红红的,也没敢叫简玦。
真冷。
时妗撇撇嘴。
陆青州顺手帮时妗擦完黑板,时妗抬头道谢。
陆青州耸耸肩:“顺手的事。”语毕,压低声音,坏笑,“是他让我帮忙的呦。”
时妗:“啊?”
陆青州转身,无辜的指指自己的裤子:“看,有鞋印没?”
时妗明白了。
这个简玦……还是蛮关心她的嘛。
简玦的出现是个小插曲。
回到座位上时,阳骁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方才他去洗手间,手上还全是凉水,冲着时妗乖巧的眨眨眼睛,时妗将自己的抽纸推了过去。
在时妗面前,阳骁偶尔会像个小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