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人暖洋洋的篝火被点燃,那螺旋状的破片被投入了火中,随后漫溢出了一滩流动的火焰铺满了整个屋子,温暖,却并不炽热。
白色雾气瞬间就将他的视线填满,在拨开云雾之后,一个破败的世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hen the lk of fire is threatened,the bell tolls”(当火焰延续受到威胁,钟声自会响起)
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在呢喃,沙哑且充满的枯寂。
一个残破的微缩世界就落在了罗恩的下方,随着他的坠落而渐渐变大,越来越近。
一声幽远的钟声不知从何方传来,唤醒了他因震撼而失神的心灵。
罗恩俯下身,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抹湿润,伸手捻起了一撮泥土,那凋零的腐败气息传入了鼻中,给人以一种虚幻的真实感。
没有错,这里是一个破碎的世界,满目疮痍,但并非是蜃楼般的幻影。
身无长物的罗恩打量起了四周,他有些后悔自己这样急急忙忙的过来,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虽然四次元裤裆里还有着空间包,然而压根就打不开的包裹让他失去了任何换装的机会。
他此刻仅有一席浴巾裹住了半身,他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者,变成了一个只围着浴巾的裸奔变态。
不过在身后的枯树给了他些微的慰藉,用蛮力折断了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将稍细的那头攥在手里,罗恩的心中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安全感。
这里的天空是暗淡的,类似于太阳滑落到地平线边缘那般,死寂的黑灰色满布天空。
凭借着些微的光线,罗恩小心的走出了自己现如今身处的凌乱堆放着石棺的“小巷子”。
脚下是破碎的石板路,那些枯萎的杂草在石缝中挣扎着探出了脑袋,在光着脚走过时,它们在挠得人痒痒的同时,也不忘记在你的脚面、脚底留下一道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锋利的草叶染上了血迹,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就算你再怎么小心,也很容易将自己变得伤痕累累。
刚刚走出一个拐角,一个穿着破破烂烂黑色袍子的人影正背对着罗恩,他似乎还活着,因为他还有细微的动作,摇摇晃晃的身体让他显得呆呆傻傻的,似乎很好欺负。
他没有发现罗恩,至少现在没有。
随着罗恩蹑手蹑脚的从背后靠近,罗恩越发的确认了这一点。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就在握着简陋木棍的罗恩准备一个冲刺上前就把他脑袋给打飞的时刻,一双残余着猩红的眸子突然出现在了罗恩的眼前,在踏入他五米的范围之后,猛然苏醒的黑袍人用一种极为迅捷的速度转身。
他在看到了这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大肌霸变态之后,毫不畏惧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左手的破烂圆盾被他抬起
随后抬盾上扬,那满是斑驳痕迹的木盾以一种极为巧妙的角度斜斜的拍在了这裹挟着恶风的木棒上,被四两拨千斤巧力所拍中的木棍被弹到了一旁,这骷髅般干瘦的人影有着超出罗恩预料之外的迅捷灵巧。
被瞬息间弹反的罗恩不由自主的后仰了几分,那满布着锈迹,但依旧寒光闪闪的剑刃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斩而下,被剑锋带起的气流令人寒毛炸起!、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借着刚刚被弹开上扬的力道,罗恩猛的躺倒在了地上,随后一个懒驴打滚侧滚出了几圈,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金石碰撞声,那破碎的石板再次多出了几道划痕剑伤。
看似胡乱挥舞的长剑却隐含着一种独特的节奏,这连绵不绝的进攻让罗恩手忙脚乱的来回翻滚。
刚刚洗干净的身体上满是泥土和断裂的杂草,细小的伤口渗出了点点猩红,血液的咸腥味让这个破碎枯寂的世界多出了一丝属于活人的气味。
似乎不知什么是疲倦,这枯瘦的身躯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被撵着到处乱滚乱跑了快有十秒之后,抓到了一颗拳头大小石块的罗恩恶狠狠的将这石头向着那黑袍人掷去。
那面伤痕累累的木盾再次被抬起,撞出了一声闷响的石块被崩飞,但它的任务已然完成。
连绵不绝的剑招被中断了一丝,一根粗糙的劣质木棒横扫着击中了黑袍人枯瘦的双腿,随着一声脆响,那如同枯木般干硬细瘦的腿被这木棍命中,脆弱的关节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登时就立足不稳的黑袍人踉跄着向着侧方倒去,但在跌落的时候,那闪着寒光的长剑随之斜斩!
战斗的记忆已经深入骨髓,无论在任何时刻,这黑袍人都未曾忘记挥剑。
一捧温热的鲜血喷溅出了数米,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跨了罗恩的脖颈到侧腹,几乎将他开膛破肚,斜斜的分为了两段。
瞬间的大出血与剧痛让他双眼一阵阵的发黑,但憋着最后一口气的罗恩用最后的力气猛扑上前,在掰断了这黑袍人枯瘦的手腕时,他捏着这干枯的手指死握不放的长剑,借着身体倒下的惯性,让那剑尖刺入了亮着一点异样猩红的眼眶之中。
有些类似于刺入一层坚韧但是破败的皮革,那双眼中的猩红就此消散,这枯瘦的黑袍人失去了生息,那被斗篷遮蔽下的身躯也显露在了眼前。
然而此刻并没有看客去要一睹真容。
猩红的颜色填满了他的视野,在这寂静无声之中,罗恩听到了自己有力的心跳,但随着每一次心脏的泵动,伤口处就会喷出一股渐渐干涸的血泉。
“原来这就是”
“死亡的感觉吗”
扑倒在地的罗恩虚弱的颤动了一下嘴唇。
“活尸剑圣恐怖如斯”
一个大大的菜字在他头顶上出现,似乎在嘲讽着这小混蛋的蹩脚技巧。
菜的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