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摆了一张竹制小几,上面摆着两个茶杯。
李渔和薛蟠坐在树下,悠闲地品尝着他刚买来的,据说是武夷山上正宗的大红袍。
“薛蟠,你和贾府的人关系怎么样?”李渔问道。
“还行吧。”薛蟠说道:“毕竟沾亲带故,虽然我现在不是一般人了,但是也不能忘了这些一般亲戚。”
看他那嘚瑟样,估计平时没少在贾府的人面前装,李渔心中暗道,你自己觉得人缘还行,很有可能已经人憎狗嫌了。
其实他想的大差不差,薛蟠来到贾府之后,几乎不怎么出去,就是和以前金陵的几个弟兄凑在一块吹牛。
偶尔参与贾府的事,他也是指指点点,大有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把贾府众人气的不轻。
尤其是贾珍、贾琏这些人,更是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突然来了一个薛蟠,以前是出了名的呆霸王,是众人嘲讽的对象。现在他突然修道有成,你说气不气人。
李渔问道:“有没有那种对贾府非常了解,但是和你关系很好的,最好是他们自己人。”
薛蟠一听,就知道李渔要干坏事了,两个人很有默契。
“你要干嘛?”
作为贾府的表少爷,薛蟠可不打算坑害自己的亲戚,虽然他很浑,但是骨子里还算是个厚道人。
李渔笑道:“帮他们一把。”
听李渔这么说,薛蟠就放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比他厚道多了。
认识李渔以来,他做了很多事,都是帮助别人,甚至很多人李渔事前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情。
在李渔的言传身教下,薛蟠自己的道德水平都突飞猛进,他自幼丧父,慈母养大,所以一直比较顽劣。
正是遇到李渔之后,才慢慢开始有了是非观,人总会跟着身边优秀的人学习,有时候你本人不知道,但是潜意识里会向他靠齐。
李渔的身份特殊,很多人因为他聚集到一块,整个正经门都在潜移默化中,拥有了他这个创始人的气质。
薛蟠稍作犹豫,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我给你引见一个人,咱们抽空吃一顿。”
“好。”
薛蟠说完就走了,办事效率还算可以,很快就来说道:“都约好了。”
李渔手里的茶还没喝完,武夷山的大红袍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比较好喝,有一股独特的醇香。
“叫什么名字?”
薛蟠说道:“你不认识,在贾府也是个没人管的,说起来他也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正派玄孙,可惜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我看他人不错,有时候经常带着他,叫贾蔷。”
李渔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最好是荣国府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嗨,这两家根本就是一家,宁国府有人放个屁,都能传到荣国府去。”
李渔笑呵呵地说道:“行,就他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薛蟠选的酒楼,是秦淮河上的一个画舫,这个地方可比汴梁北湾还出名。
秦淮两岸火烟稠集,商贾云集;金粉楼台,高低悬殊;晚间酒楼茶社、彻夜欢哥;酒色喧哗,装点着大明的应天府。
薛蟠选的这个地方,十分素净,其实顶级的青楼画舫,就是这样的。
金碧辉煌的酒楼,浓妆艳抹的姑娘,那只能是一般的欢场。
真正的豪门光顾的,反而是这种,看似简单素洁,实际上格调很高的画舫。
这里面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凳子,可能都大有来头,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他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踏入楼上,也没有引起楼里的下人疑惑。这年头道士逛青楼的多了去了,和尚来的也不少,只要有钱就行。
进到事先约好的房中,李渔一眼就看到薛蟠身边的人,一件淡黄色直身,腰束玉带,足踩粉底快靴,玉面剑眉,肤白如雪,俏目隆鼻,唇若朱砂,手上把着一把尺余长的折扇,看形貌美如处子,若非一仰头看见喉间那高耸的喉结,李渔简直以为这是易钗而弁的花木兰了。
贾蔷是贾府内最风流俊俏的主,据说比贾蓉生的还要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见到李渔进来,更加激动,站起身来抱拳道:“小可贾蔷,见过正经道长!”
“无须客气,你是薛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薛蟠一听,大有面子,笑道:“云儿姑娘怎么还不来!”
李渔摆手道:“今天我们谈的事有些隐秘,就不要让姑娘来了。”
薛蟠撇着嘴道:“那多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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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妃的软肋是她的父母,这个人十分孝顺。”
李渔从贾蔷嘴里,套出这番话来,他准备从这方面做文章。
只要让贾元春相信,把皇帝请到金陵,可以帮她家脱罪,就能成功。
于谦犯了难,他什么事都敢去做,即使再困难也不怕。不过用谎言去劝说一个皇妃,还是让他皱了眉。
李渔笑道:“此事极易,我有办法。”
想要一个人信某件事,你说破了嘴,也不如让她自己去相信。
“道长果然厉害,不知道有什么妙计?”
李渔眼神一眯,笑着说道:“此乃本门绝密。”
于谦心里毛毛的,一阵发憷,这厮不会是个色道,要对皇妃不轨吧?
要真是这样,自己该怎么面对他,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