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盯着窥基,眼神很快就从他身上飘开。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所为都是吾皇旨意,奉命伴林公出使东吴。使团在半路遭遇明教袭击,林公为明教逆贼所害,我被迫接手林公职位,持节访吴。”
“如今这位和尚千里迢迢,来到大宋,张口就抨击本朝君主所为,那金蝉如来的法身共有九九八十一块,东吴凑齐了八十块,又从我们大宋要去了最后一块,你却闭口不提,是欺我大宋无人么!”
在场的本来就都是道士,再加上这番话,纷纷向前一步,同仇敌忾。
林灵素笑吟吟地捏着胡子,果然自己没有想错,这种吵架的事,还是得让这小子上。
李渔一看窥基要开口辩解,直接在他将说未说的时候,把他堵了回去,开口大声道:“大相国寺与明教勾结,妄图造反,而你公然为明教截杀我使团张目。哼,长安虽强,真当汴梁两百万禁军,不堪一战么?”
林灵素心底笑开了花,他看着窥基,心中暗道,你跟他比什么不好,你跟他比扣帽子
当初这小子三把火,给大相国寺猛扣了三顶帽子,硬生生把新相国寺抬到了大相国寺头顶,还让民间口碑一边倒,是个真正的扣帽子大师。
他看着一脸愤慨的李渔,传音道:差不多的了,别真挑起两国敌对来了。
李渔没好气地传音:让我出来顶,还不让拉你们下水?真把我逼急了,我把全天下拉下水。
林灵素被顶了一句,咽了口唾沫,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悻悻地说道:那你继续,我给你掠阵,放心就是,他打不过我。
这句话就跟定心丸一样,比什么都管用,李渔一下子就来劲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说道:“你今日在元妙真人开坛讲道的时候,前来惹生是非,挑动佛道对立,真的引起两教厮杀,你担当得起么?”
窥基冷哼一声,就要开始辩解,他还没开口,那边又开始了。
“六朝道佛两门,信徒何止亿万,真的打起来,血流成河,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这都是拜你所赐。”
窥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一般高手是有风度和气度的,辩论的时候,会留给对方充足的时间,你说完我再说,我说完你再说,让世人分辨高低。
眼前这个小道,嘴就跟打地鼠的棍子一样,自己每次要说话,他就抢话,自己聆听的时候,他就慢条斯理。
窥基自视甚高,又拉不下脸跟他抢话,那样各说各的,岂不是成了村妇吵架?
可是他不开口,李渔那边就没有这个问题了,成了他单方面的训斥,窥基好像被训斥的罪人一样。
“够了!你这厮奸猾无比,贫僧当送你到西天,让我佛如来给你定罪。”
李渔把胸膛一挺,“我看你才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我与元妙师兄联手,单挑你们所有人!”
窥基这次带来的,都是他的徒弟,一群小辈。
在场的人都有些汗颜,李渔要跟人家单挑,竟然还带上林灵素,脸皮实在太厚了。
到了这个级别斗法,他这边带着的是林灵素,相当于自身实力暴涨十来倍,对面加上一群徒子徒孙,相当于多了些累赘。
现场中,只有一个人看不出来,以为李渔够英雄,要两个人打人家一群,挥着胳膊为李渔出头,“大和尚,你敢不敢!”
李渔低头一看,台下帮忙叫号的是小帝姬赵福金,不禁朝她一笑。
在她旁边的小金莲,则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