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看着萧晏之一脸怒气从房中走出,身上还只是穿着一件寝衣,唐风顿觉不妙连忙跟在后头。
可才没追几步,只见自家王爷脚下一滞,转头看着满脸疑云的自己,那道明锐的目光犹如强压过境,令人骤然冒汗:
“本王让你去办的事,可办妥了?”
“哦,属下找了,找了。”唐风连忙点头,随即露出为难的表情,“就是……”
“就是什么?”萧晏之面无表情地将卷轴收好,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停歇,转眼已迈过了前厅的门槛。
唐风不敢隐瞒:“可那块地的主人,是王爷的四舅哥陆云昭,他们陆家出的价高得离谱,恐怕不好得手。”
“无妨,告诉他价钱不是问题,关键要快。”
说完便又接过瑾瑜色松竹暗纹的斗篷披在身上:“本王去找郑王兄,你不必跟着。”
“是,那属下就在府里守着。”
“府里有情况,即刻来报。”
唐风颔首一礼,便看着萧晏之在夜色中,似一团青色旋风飞驰而去。
听到马儿的嘶鸣声,陆挽澜就知道这个男人准是跑路了。
灯下人儿又恼又怒,杵着一支毛笔撅着小嘴,赶情连幅画都比自己重要!
不过,那上边到底画了什么啊?
思索之间,陆挽澜全然未察觉沾有墨汁的紫毫,已随她皓腕轻转,在脸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可又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奇怪,便将毛笔拍在案上,冲门外喊道:
“小喜!迟铮!”
一听见自家姑娘急切的呼唤,二人便急急冲了进来,可还未等大叫着帮陆挽澜擦着小脸上的黑色墨汁,便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王爷去哪儿了?”
小喜支支吾吾:“刚才奴婢偷偷跟着,好像听见什么郑王……”
陆挽澜听完又转头问迟铮:“他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回姑娘,王爷最近除了让唐风到处买地,再无其他。”
“买地?”陆挽澜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想干嘛?难不成是看周围都是咱们陆家的人,想另起炉灶?还是真为了那谢敏敏,想干票大的?”
“……”小喜和迟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看上哪块儿地了?”陆挽澜斜着凤眸,向卧房门口看去,眼角忽地闪过一丝精明。
迟铮顿了顿,便又回想起唐风这几日,在她耳边不停地聒噪,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便回道:
“似乎是四爷手上,在城东西涯附近,紧邻国子监的那块地。”
“那块儿?”小喜似乎不敢相信,“想不到他们的眼光倒是好,那块地可是咱们陆家在京城位置最好的一块儿地了。”
此话倒是不假,城东皇城根儿附近,运河的终点,有一片内海,也就是西涯。
这西涯又是由莲花渠,前三海和后三海所组成,周围又有大小湖泊分布,而岸边的园子更是古树参天,花红柳绿。虽然还没有修建宫殿屋社,却是绝佳的赏景之地。
这里原本是陆老将军想要给大儿子娶亲之时,修建府邸的,可是陆云烈子承父业发誓不灭尽丹巴七部,绝不娶亲。
这块风水宝地便由陆云昭暂时收着,只是修了院墙找人打理,并未大兴土木。
见陆挽澜没有说话,小喜便又吐豆子一般不停地说道:
“可是大爷一早就说不要那地,说要给二爷。二爷压根不想娶亲,又给了三爷。三爷说他俸禄够花,转头给了四爷。看这架势,兴许就要继续往下传了……”
“给他!”陆挽澜黛眉微挑,“告诉四哥!把地卖给他!”
二人不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小喜更是急了:“姑娘,那块地可是寸土寸金。”
“我还没说完呢。”陆挽澜勾勾手指,低声叮嘱道,“把价格定得高一点,王爷这点儿身家,恐怕砸锅卖铁也买不起,他就算有什么弯弯绕绕,也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