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凌夜却说不出口了。
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有一幕，在凌夜的脑中浮现。
那是凌横生下葬那天，他看到的视频。
凌横生和亲戚聊天的视频。
那视频，如同一把最尖锐的刀子，刮着凌夜的骨肉。
一寸又一寸刮着。
痛彻骨髓，痛不欲生。
凌夜知道，他一直不受人喜欢。
他性格孤僻，又是个残疾，没有人喜欢他。
甚至连他的妈妈都不要他了。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还有一寸之地栖息。
那就是爸爸。
虽然全世界都不喜欢他，但至少还有爸爸爱他。
爸爸的怀抱，还是他最后的温暖之地。
可看到那个视频后，凌夜才知道，他已经被全世界抛弃，被所有人抛弃。
没有人爱他。
从来没有。
凌夜的喉咙像被烈火焚烧过，干得厉害。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放下酒就离开了墓地。
回去的时候天还刚蒙蒙黑。
还有最后一趟车开往市里。
但凌夜却没有坐。
他的大脑有些混乱。
他想一个人走走。
从村里到市里的路很长，很崎岖。
步行要很久很久。
凌夜也走了很久。
久到他不都不记得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者是三个小时？
凌夜都不记得了。
他一步步踩在泥土上，没有任何知觉，也感受不到疲惫。
而天从快要黑了，到彻底黑了。
路边只有稀稀落落的路灯照耀着。
好在今晚的月色很浓。
月亮笼罩在大地，让凌夜的视线至少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