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袁月苓在睡梦中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糊的气味。
该不会是小朋友的“热得快”出事了吧。
她翻身坐起,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在宿舍里转了好几圈,那焦味却淡去不见了。
她觉得口干舌燥,去拿水杯,抬头一望,却见一个风衣男子杵在自己眼前。
?!
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尖叫出声。
接着,她意识到那不过是周嵩的风衣,自己洗过以后挂在这里的。
不然这件衣服没收不给他了吧?袁月苓嘲笑着自己,喝完了水,准备回床上去睡觉。
桌上的hello kitty闹钟,指向了三点整。
窗外的风很大,吹得落地玻璃窗咣咣地响。
吱呀一声……寝室门,慢慢开了……
??!!
哪个傻逼又不锁门?袁月苓心头一怒。
昨天晚上……小朋友和学霸都早早上床了,最后一个上床的……
竟是我自己?
袁月苓暗暗吐了吐舌头,走到门前,准备关门。
嗯?焦味又出现了?别是其它寝室失火了,优秀学生干部的责任感战胜了睡意。
穿着白色棉布睡衣的少女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一条更大的缝,一只穿小棉拖鞋的脚伸了出去。
幽长昏暗的宿舍走廊尽头,防火门正在一张一合,发出“砰砰”的声响。
袁月苓一步一步朝那扇门走去。
焦味变淡了,等会得上另一头查查去。
或者直接把许阿姨叫起来吧。
走道的灯发出嗡嗡的声响,又闪烁了一下。
搁这拍鬼片呢?
袁月苓走到防火门前,伸头向外望去。
黑魆魆的楼梯上,什么也没有。
她仔细地把门关严实。
……
一种无来由的恐惧升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后有人。
袁月苓无故地害怕起来,硬是不敢回头望。
她的直觉很准,这两年被周嵩跟着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
现在,自己一直在躲避的阴影,在迎面直上后,已经成为了她个人的小奶狗。
所以,这种“身后有人”的直觉,对袁月苓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
脊背发凉。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她了。
无论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会正面直对!
袁月苓心一横,猛地回头——
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
袁月苓倒抽一口凉气,堵着的鼻子瞬间通畅,“啊”了一声。
那女人穿着一袭红衣,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及脚腕的红色睡裙下面光脚穿着塑料拖鞋,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迈着小碎步朝月苓走过来。
……
嗯,还好,起码不是飘过来。
袁月苓紧紧贴着防火门,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那女人走到公共厕所门口,把长发拨到脑后,奇怪地看了袁月苓一眼:“你干什么啊,大半夜在这吓人吗?”
?
是我在这吓人吗?好的吧。
袁月苓抱住了自己的小胸,又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焦味的来源,月苓决定去叫醒许阿姨。
打开西门,月苓走出楼道,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楼梯一片漆黑,灯全都没开。
袁月苓一步一步向下走着,眼前仿佛是无底的深渊……
寂静中,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来到一楼,她敲了半天许阿姨的门,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算了,随它去吧。
袁月苓想着,又爬回了四楼。
抬头,看到明明被自己关好的西门又大敞着。
?
浓重的不安感带来的是剧烈的心悸,袁月苓没有再去理睬那扇门,一路逃回了自己的宿舍。
背贴着宿舍的门向外听了一会,似乎一切如常。
这么多同学在,自己吓唬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袁月苓往上铺爬的时候瞥了一眼时钟,怎么还是3点?。
坏了吧,她想。明天再说吧。
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可冷死我了。
睡觉最舒服。
“月苓”一声呼唤在耳畔响起,又或许是在脑中。
???
她坐起身来,谁?
“月苓……”这个声音有些哀怨,如泣如诉。
是周嵩吗?他终于掌握了和我脑内通话的技能?
“狗子,是你吗?”袁月苓小声说。
那声音又沉寂了。
仔细想想,那声音不像周嵩的,甚至不像是个男声,比较中性。
幻听……是精神分裂症的先兆吧。
安排时间去做个检查吧。
要不要跟狗子说呢……?还是先瞒着他?
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睡去。
好像有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胸脯上。
“狗子,不闹。”月苓说。
接着,那只手开始揉搓自己的胸。
“过分了啊狗子!”
那只手越压越重了,袁月苓想伸手打电话去骂人,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完全动弹不得。
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吗?
应该是压迫到了心脏吧,月苓想。
接着,她感觉不仅是胸口,整个人都被死死压在床上。
她陷了进去,物理意义上的。
宿舍的床不是木板硬床吗?
“小朋友……何思蓉!学霸!周嵩!”月苓想要大声呼救,喉咙中却嘶哑,传出的唯有空气。
接着,她开始全身战栗颤抖了起来。
袁月苓的眼珠上翻,眼眶中只剩下了眼白。
她的身体扭曲,好像有人在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向后扭。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关节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