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此时一直在回忆过去见过老瞎子的场景,以及自己在轮回湖内看到的画面,父亲说老瞎子替自己算过卦。
说自己十八岁那年有大劫,但也有贵人,能度过那一次劫难,并且之后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是否为原话陆晨不敢肯定,也可能是陆秋言语的加工, 毕竟老瞎子对自己说的是能活很长。
如果只是“长命百岁”的话,对陆晨现在来说可太短了,他马上在空间的寿元一栏就快到九十了。
他只是耳畔不断回响老瞎子所说的那些话,尤其是那句“老道从不骗人。”
这让陆晨内心获得了巨大的鼓舞,若老瞎子真是能看到准确未来的存在,那岂不是说,自己最终是能成功的!?
原本他不理解老瞎子所说的那些卜算, 因为他说自己的战友会有幸福的人生,但最后都死在了战场上。
但老瞎子仍旧“嘴硬”说他从不骗人,难不成是因为他知道,历史只是暂时如此的走向,最终会有好结局?
“绘梨衣,能帮我请教下那位前辈的名讳吗?”
陆晨心中直痒痒,连轮回湖也不想看了,只想搞清楚老瞎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代的绘梨衣按照陆晨的吩咐询问老瞎子,言语恭敬,“老先生,能问下您的名字吗?”
老瞎子沉吟片刻,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少许后,他笑道:“人老了, 记性就不行, 名字什么的,早已忘了。”
他顿了顿, 说道:“所以, 两位夫人要问卦吗?若是不问卦,老道就要下山去了,今晚的饭钱还没有着落。”
说着,在山巅的冷风中,还传来老瞎子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看样子是真的饿了。
老瞎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两位见笑了,如今边境战事将起,粮食价格飞涨,天公不作美,家家户户都紧着过日子,没什么人找老道算卦了,吃顿饭都难。”
绘梨衣闻言,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些她们之前烧烤囤积下的美食,因为储物空间的特殊性,还维持着热乎的状态,将一只野山菇杂酿烧鸡递给老瞎子,“老先生,您先吃这个吧。”
老瞎子接过烧鸡, 鼻尖轻嗅,露出一幅陶醉的神情,“手艺很好嘛, 陆晨那小子很有福气。”
说着,他就如一个路边乞丐一般,用脏手撕扯着吃了起来,狼吞虎咽。
让夏弥一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真正的高人,如果对方是修士,又怎么会饿呢?
可对方说出的话语,确实惊人,连古今之事都算到了,很难不让人相信。
老瞎子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一只烧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老前辈,我想问问,我和丈夫,什么时候能重逢?”
夏弥开口请教道,不管老瞎子是真是假,总要先多问问。
谁知老瞎子擦了擦嘴,说道:“你前些时间不是刚见过吗?接下来也能去见。”
夏弥秀眉微皱,“老前辈,晚辈不是那個意思。”
她心中透着不安,自己前段时间见过的,和即将要去西联邦见的,可不是她想要的楚子航。
“小姑娘是指活得啊,那不行,重逢不了了。”
老瞎子淡淡道,说的话却让夏弥如遭雷劈。
绘梨衣也有些激动,“怎么会呢,老前辈您是不是算错了,楚师兄很厉害的!”
老瞎子摇了摇头,“老道说了,从不骗人,算出的结果就是如此,就像你们看到所知的那般,他已经去世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弥,“老道没猜错的话,霍乱历史的人,就是你们两位的丈夫吧,虽然老道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人的确回到了过去,可……回到过去者,终究会埋葬在历史中。”
“那我丈夫陆晨呢?老前辈不是说我能和他在八年左右之后重逢吗?不会也是……”
绘梨衣搂了搂夏弥,让夏弥先冷静些,又询问道。
老瞎子剔着牙,似乎有些塞牙缝,“陆晨啊,那小子情况特殊,自是死不了的,在诸多卦象中,只有几种特殊情况他会陨落,但有其中一两种已经被排除掉了。”
夏弥心有不甘,她感觉自己还是落入了算卦人的套路中,先让你相信,然后再告诉你有大凶,这样你就紧张了起来。
她问道:“那请问前辈,这是否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呢?”
不管是真是假,是否为套路,她都希望对方说可以化解。
但老瞎子摇头道:“老道的卦象中看不出,没救了。”
夏弥很想安慰自己,对方是个骗子,但老瞎子的确看起来很有道行。
这时绘梨衣在团频内接到了楚子航的指点,询问道:“那老先生以前是否见过我丈夫呢?”
老瞎子愣了下,“陆夫人说笑了,我们今日不是第一次见吗?老道现在是不认识你丈夫的,不过是从卜算之术中算出了他的名字和吉凶罢了。”
他又笑了笑,“不如说,如今的世界中,根本不存在你丈夫这个人吧?”
绘梨衣又在楚子航的指导下问道:“可老先生不是说了,您能察觉到世界线的变动?”
“世界线变动吗?原来你们是用这个说法,不错,老道的确能察觉到异常,自己前一刻和下一刻不一样,但那是因为卦象大量的变化,是违反常理的,所以能推测出整个世界的因果线都发生了大变动。”
老瞎子说道,“但老道本人却感觉挺好的,除了几天没吃饭,有些饿得慌。”
“也就是说,老先生您从未见过陆晨这个人是吧?”
绘梨衣确认道。
老瞎子神秘的笑了笑,“那可不好说,在老道的记忆中是没有,此刻的卦象也表示老道过去不曾与陆晨有过交集,但老道也说了,世界是变动过的,因果是篡改过的,或许曾经老道和你丈夫见过,也不一定呢?”
“老前辈可真是严谨,没有说从没见过陆晨,只是说现在不认识。”
夏弥察觉到了老瞎子话语中的用词。
“当然,老道说了,从不骗人,不敢肯定的事,又怎么能说死呢?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老瞎子笑道。
“那我丈夫……”
夏弥又问道,但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老瞎子抬手打断了,“没救了,已经死透了。”
夏弥额头青筋暴露一瞬,其实她不是因为老瞎子的卜算而感到气愤,而是因为团频中那个死木头还在冷静的让她们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