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万分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这桩案子的凶手竟与薄家小公子之死牵扯了上,薄若幽继续道:“十三年前,我与弟弟一起,和家人同游洛河河畔,此后我与弟弟一起走失,一夜之后,我被发现晕倒在路旁,弟弟却失去了踪影。”
吴襄立刻问:“那你不曾看见凶手吗?”
薄若幽喉头一苦,“我……当时我受惊过度,又生了病,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包括现在,我也记不起来——”
吴襄怔愣片刻,薄若幽继续道:“后来七天之后,在洛河河滩上发现了弟弟的尸体,当时府衙判断是坠河而亡,可前日我找到了当年经手此事的老衙差,发现了诸多疑点,我怀疑弟弟的死,也是被相似的手段谋害致死。”
吴襄短时内有些难以消化,他看看薄若幽,又看看霍危楼,忽而道:“那你们可要旁听审问?”
薄若幽神色一定,“要。”
府衙大牢内审问,本只能有衙司公差在场,霍危楼身份贵胄不必说,薄若幽却是头次入大牢看审问犯人。
李绅已经被带到了审问的刑房内,他身有病痛,枯瘦如柴,身上一件鸦青色的棉袍沾了些泥渍,此刻手脚上绑着铁链,背脊有些佝偻的坐着,可当薄若幽进门之时,却发现他身上竟然有种莫名的平静。
吴襄令人搬了敞椅过来让薄若幽和霍危楼落座,而后自己走到了李绅身边,李绅脑袋本低垂着,闻声抬头,而后看了刑房内一圈,发觉室内多了一女子时,李绅的目光在薄若幽身上稍作了片刻停留,随后便目光平静的看向吴襄。
审问犯人,自没有和颜悦色的,吴襄拧着眉头,一脸凛人冷色,“李绅?”
李绅眼皮一掀,看了他一眼,他形容枯槁,鬓发散乱,面皮更是病态的惨白,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果然有些紫红瘢痕,而他眼底血丝满布,这阴森森的一瞥,颇有些骇人之感。
忽然,李绅扯了扯唇角,他这笑意一出,面上阴森之感散去,竟透出几分诡异的温和来,“是我,我是叫李绅。”
“玄灵道长也是你?”
“是我。”
吴襄眯了眸子,“可明白我们为何捉拿你?”
李绅呼吸一急,忽而弯身咳嗽起来,他咳得极其剧烈,可面上仍是惨白的,待咳完了,他直起背脊靠在了椅背上喘气,“明、明白——”
见他竟无半分狡辩,吴襄眉头皱的越发紧,“文瑾可是为你所害?”
李绅喘平了气,而后不急不缓的道:“你说的是梵音客栈的那个小公子吧?”
一听他提起梵音客栈,吴襄立刻挑高了眉梢,知道梵音客栈,便是当真认得文瑾,这李绅已是大而化之承认了自己便是凶手!
“是他,他在冬月十一那天晚上遇害,可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