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文远那上面所画的是一个房顶的内部结构,又从椽子上垂下一道一道的绳子,下端被固定在一根粗竹杆上,粗竹杆被固定在青砖墙面上。
每一道绳子上又被插入竹段,转了劲,变成绞子棍,有的绞子棍上还拉着绳子。
“嗯!倒像是个屏风,可是有什么用呢?”刘坤一又摇了摇头。
“它的用处可大了!杀这些盐枭就要看它的了!”说着,已经把这张图画好,向管大道:“管领帮,你拿着我这张图,让所有人都去做,下面这根竹杆直接插到墙里,上面的绞子棍方向也不能弄错,只要是对着窗户的地方都给我做!”
管大接在手里,细看了几遍,有些不懂的地方又问了几句,便拿着找夏竹林他们去做了。
“哦对了,你告诉那几十个院内僧人,让他们把鸡蛋粗细的竹杆都截成七尺长,要斜着截,斜茬要尖!”
“好!”管大又应一声,似是明白了江文远要用弩。
江文远并未起身,再把一张纸铺在地面,又在上面画了起来。
刘坤一也索性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细细看去,只见江文远这一次画的似是一个竹排,下面用奇怪的架子架着,一头高一头低,还有一个把手。
“我再看看外面围了多少人,好对应角度!”说着,江文远站起身走到楼窗前向外去看,只见塔楼外空地上的盐枭们已经围出很多,从墙根向外排出几十丈远了。
真是人挨人人挤人,江文远看得又脸上含笑:“这么多人呀,看来角度还要调整一下!”
转身刚要走,楼外有人抬头向上道:“江文远,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办法!”
江文远去看说话那人,一身的黑肉,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仍然露着前胸,肌肉一块一块的叠着,一看就是练过。
“这人就是江淮六的领帮,原本名叫阿四,为了和其他叫阿四的区别开,便自称江北阿四!”王得标也在江文远身边也探出了头,向下指着道。
江文远又去细看这江北阿四,三十多的年纪,是个四方脸,后发梳了个辫子,绕在脖子里转了一圈,前发因为长时间没剃,刺毛已经有两三寸长了。
对楼下那江北阿四看了几眼,江文远道:“这就不劳费心了,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杀你们!”
“哈哈哈哈……”楼下那江北阿四连着几声大笑:“我就不信这个邪,都把你们都困到这里了,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只要今天我不死,会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缉拿正法!”刘坤一也在江文远身边探出头向下道。
“刘大人,恐怕你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楼下,江北阿四一脸得意地说着,又指了一下周围:“你看看,我们的人已经把这里围了好几层,只要你们出来,就会被万箭穿心,如果不出来,你们就会在里面饿死!”
说着,又向他身边的一个盐枭吩咐道:“小六子,你腿脚快,去到船上把孙七及其他的山主老大也请过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战果!”
“也就是说,孙七和要杀我的山主们都来呀?”江文远向下问着时,竟然一脸的欢喜。
江北阿四也没在意江文远的语气,说道:“对呀,而且在江面上截杀刘大人的其他山堂弟子也会赶过来!”
“哦?”江文远疑问一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刘坤一:“刘大人?原来他们在江面上就截杀你了呀?”
“唉!”叹息一声,刘坤一道:“上次从太平洲回去,我就让王得标组建了盐捕营,这几天来抓了很多江淮帮盐枭和私盐贩子,因此,去上海这一趟就没让王得标陪我!”
点了点头,江文远想起,在江南商务沪局看到刘坤一时,真的没有看到王得标,原来是他缉捕私盐去了。
听刘坤一接着又说:“眼见上海的事做完,我便给王得标发电报,让他去接我,本以为没什么事呢?却不料,江面上突然出现了几十艘帆船,把我的船围住,幸亏王得标这些营兵奋勇,连着开枪,打断了一艘船的桅杆,那船不行动,才让我的船冲出。
“这些人便在后面追来,正好看到江边停了两艘船,像是你的时千里船,我便让船靠过去,本以为你会带持弩手,没想到管大说你们没带,当时我就一阵心凉,问你的下落,他们说你下船给人治病去了,想到江淮盐枭和兴武帮也有仇,管大、夏竹林他们便和我一起逃了过来!”
自从王得标组建盐捕营以来,这几天可是把江淮帮、山堂弟子、私盐贩子抓起来很多,一时搞得江淮帮人心惶惶。
恰巧,十几家山堂为了对付江文远又齐聚扬州,因为这些山堂们也销售江淮帮的私盐,自然都对刘坤一恨之入骨,恰恰又有人发现刘坤一去了上海,就在今夜回南京,江淮帮便和众哥老会一起,连夜在江面上截杀。
“原来你们是这样到在一起的!”明白了前因后果,江文远又对刘坤一深施一礼:“刘大人此去上海是为了我们兴武帮做事,却险些遭到毒手!文远实在是过意不去!”
“唉!说这些干嘛呢!让这些枭匪聚集两江地界,本就是我这个总督治理不严!”说着,刘坤一又向江文远道:“如果你的铅笔用好了,再让我用一下,我写一份奏折,让王得标想办法给我传给朝庭,不要让朝庭派大兵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