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若颜似乎对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眉眼含笑对周苒道:“小妹妹,你好像连早饭都没有下来吃呢吧,就这么想进我的房间吗?”
周苒皱眉,往外退了两步,项江明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卢若颜:“下去吃点吧,今天的天气预报说会降温,尤其是你啊小弟弟,不吃饱是顶不住山脚下的严寒的。”
项江明只当她是转移话题,于是轻皱着眉不接她的话茬,指着她的画室直白地问道:“我们不可以进吗?”
卢若颜哦了一声,说:“当然可以了,你们想参观随时都可以来,今天早上你们的朋友还进来喝了杯咖啡呢,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项江明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为什么不让她进?”
卢若颜挑眉,顺着项江明的目光看了下周苒。
此时此刻,周苒也在看她。
这个女人的笑容十分耐人寻味,那些在她身上的秘密全都发着光一般,给她添了一层神秘又优雅的气质。卢若颜转回头,对项江明道:“我也想让她进来啊,可她进不来。”
项江明:“为什么?”
卢若颜轻轻笑,发丝从耳后落下一缕,纤白的手指朝着周苒的方向幽幽一指:“那你就要问她了。”
卢若颜说完走过来,弯下腰凑到他俩跟前。
只见她的鼻尖儿轻轻抽动两下,然后将眉一挑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仿佛他俩是什么将死的可怜人一般,轻轻摇头,拉开门进了画室。
画室门关上,大厅静悄悄的,只剩下周苒和项江明。
项江明站在地毯上,一脸茫然地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手肘,又拧着脖子闻了闻自己的肩膀:“她在闻什么?”
周苒也疑惑道:“我身上有味道?”
刚刚进去男主人的画室时,确实是有一股霉味儿的,但项江明也进去了,且项江明只穿了一件棉衬,应该比自己更容易沾上味道才对。
那为什么项江明能进,自己却进不去?
项江明凑过来闻了闻周苒,皱眉道:“没味道啊。”
周苒又尝试了一下,但她的手只要挨到门把手,就会被一股不算温柔的力量弹开,随着周苒摸把手的次数增多,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烈,甚至将周苒推出了好几步才停下。
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进画室,一起回到二楼房间。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乌云,整个房间黑压压的一片,气温也降了许多,余芒芒正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齐雯萱身上套。
余芒芒一边套一边愤愤道:“那俩孙子,拿着画也不知道干什么呢!”
齐雯萱:“叔叔,你弄疼我了。”
余芒芒:“看你娇气的。”但手上的动作轻了不少。
周苒走进来,余芒芒扭头对她道:“你们来了啊。我刚听见对面那俩人出去了,要不我去把画偷过来吧?”
周苒:“先不用了。”
余芒芒骂了一声,哼道:“话还没说完就动手抢,罗维城真他妈的是个狗孙子!”
齐雯萱身子单薄,坐在床上一边穿她的外套,一边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
周苒见了,正想说床头柜里有感冒药,话才到嘴边,就听见身后的项江明也打了个喷嚏。
周苒转头,项江明鼻头红红的,嘴唇却有点发紫。
周苒未说口的话咽了回去,心想,这是在游戏里,不是外面,无论如何还是先管自己家的小孩儿吧。
她将外套脱下来,给项江明穿上了。
这外套本是项江明买给周苒的,是按着周苒的尺寸挑的,项江明那样身长腿长的身材肯定穿不上,但现在项江明是个有些柔弱的小少年,骨架和周苒差不多,穿在身上非常的合适。
项江明摸着衣服面料,有些恍惚道:“没想到竟然能穿上你的衣服。”
周苒:“很好看。”
项江明抬眼:“真的吗?”暗红色的外套,领口处一圈黑色,将他的皮肤衬的异常白皙,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周苒,里面星芒闪烁。
周苒嗯了一声,对他道:“吃个感冒药吧。”
项江明:“好。”
这会儿快要七点半了,周苒想,等他吃了药躺下睡一觉,出出汗,然后下楼吃个午饭应该就没问题了,她想着,于是弯下腰去找药。
可刚弯下腰,头顶咚的一声炸开了。
那声响非常巨大,周苒的手都跟着生理性地颤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一道惊雷,但她转头,看见余芒芒已经扔下齐雯萱,推门就往三楼跑去。
项江明也皱眉,拉上周苒道:“声音在三楼,上去看看。”
两个人顺着楼梯快步上楼,看见罗维城和王岩两个人倒在大厅里,大厅里散落着四五幅画,王岩的头歪在女主人的画室边上,后脑勺处的血正汩汩流着。
他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血水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而女主人的门把手上竟然还挂着一副画!
画上的小姑娘穿着红裙子,手里拿着一个蒲公英,认真且专注地在保护着小花不被狂风吹散。但因为这画插在了把手上,破损的位置正好是画中央,女孩儿的肚子挂在把手上,但依旧笑的明媚,整个画面诡异异常。
罗维城还有意识,他在大厅里跳了几下,躲开了所有散落在地上的画,最后掐着自己的脖子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王岩看起来已经没气儿了,项江明便凑了过来,想要仔细看一看把手上的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