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痞匪有病1(1 / 2)

他的一边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虽然是一副天真又懵懂的腔调,可眼神却出卖了他的不怀好意。

陶语脑子轰隆一声,登时腰不酸腿不疼、肋骨也没有断裂的感觉了。她右腿猛地曲起,直朝岳临泽的危险部位撞去。

岳临泽察觉到她的用意,迅速从她身上翻下,狼狈的倒在地上,等他坐起来时,陶语已经扶着坑沿站起来了。

因为两个人的手还铐在一起,她起身时,岳临泽的手也跟着被拉到半空中,然而岳临泽懒散的坐在地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小狱警,那里是不能踢的哦,”岳临泽懒洋洋道,说完顿了一下,轻笑一声道,“你没有,所以可能不懂。”

陶语木着脸“起来。”

“我不。”岳临泽立刻回嘴。

陶语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想起他刚才冒犯的动作,恨不得把眼前这张欠揍的脸摁到土里去。

岳临泽却仿佛没有发现她不高兴的情绪,依然慵懒的坐在那里。两个人的手连在一起悬在空中,地上的影子好像一对小情侣一样在牵手。

今天万里无云,阳光很足,虽然无风,但还是传来隐约的海浪声。

陶语逆光而站,阳光为她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岳临泽闲散的坐在坑底,眯起眼睛仰头看着她,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半晌,他带着一丝恶意缓缓开口道“小狱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什么?回答老子为什么没有鸡儿?陶语冷笑一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岳临泽闻言无所谓的耸耸肩,按着地面站了起来,他低头打量陶语,眼底闪过一丝兴趣。

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到陶语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她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岳临泽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嫌弃,还得寸进尺的弯了弯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我是管不着,就是不知道老常能不能管。”

陶语一哽,气焰顿时消了大半。海岛监狱上全是男囚,狱警自然也都是男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催眠进入自然也只能遵守规则。如果这混蛋真的跟老常说了,那她肯定会被撵走。

要是被撵走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岳临泽的手指。

岳临泽无所谓的单手插兜,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立刻没那么嚣张了。

他心中觉得好笑,这小狱警一到这里就给胖子他们一个下马威,他还以为是个什么日天日地的人物,结果是个一诈就虚的小可爱。

还是个性别为女的小可爱。

“说话啊小狱警。”岳临泽笑眯眯的逼迫,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陶语。

刚才他一直没在意,这会儿才发现小狱警鼻子挺翘,一双大眼睛水灵的很,小嘴儿红红的,说话时露出整洁白皙的牙齿。这小模样别说胖子,就是他也想捏捏了。

长成这幅模样,别说是个女人了,就是个男人,在这岛上也是够呛,岳临泽回忆起自己刚来时遇见的那些没眼色的,眸色深了些。

陶语心中暗骂一声,想了一下叹了声气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既然你发现了,为了不引起误会,我只能告诉你。”

岳临泽挑了挑眉,静等着听故事。

陶语却不打算痛快的说出来,而是眯起眼睛道“不过你要先发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发誓,小狱警尽管说,这件事除了咱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岳临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想知道她会找什么理由。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小可爱会说真话。

果然,陶语定定的看着他,半晌道“我七岁那年……出了一场意外……”

她刚一开口,岳临泽的眉头便挑了起来,一股荒唐的预感油然而生。

陶语一脸沉重“那场意外,没有夺走我的生命,却夺走了我人生的希望,从那天起,我和正常男人就不一样了。”

她说完,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岳临泽,岳临泽也悠悠看着她,半晌,他在陶语紧张的心情下,缓缓对着她的脸“噗~”

不是笑得喷口水时无意识的动作,而是故意的、轻缓的,对着她的脸噗了一声,动作之嚣张,就差在脸上写出我不信三个字了。陶语忍着被他挑衅的火气,露出一个假笑道“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希望你能守信。”

“我答应的前提,是你要说真话,”岳临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狱警拿我当傻子了?”

陶语嗤了一声,不耐烦道“我说的就是真话。”

“不信,除非……”岳临泽拉了个长音,等她压抑着火气跟他对视时,他才笑了起来,“给我看看伤口。”

……一般副人格和主人格哪怕互不认识,也会有某种相似或关联,岳临泽那种大佬到底是怎么分裂出这种流氓的?还是说大佬表面一本正经,内心其实骚浪小婊砸,压抑的久了就搞出这么一混蛋?

陶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岳临泽在她的目光下难得有些不自在,他没被束缚的手摸摸鼻梁道“我说得过分了?”这岛上常年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难得来个跟自己性别不一样的,长得好看不说还这么好逗,他就一时失了分寸。

他的微表情落到陶语眼中,陶语立刻有了计量,一个呼吸之间,她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别过脸留给他个倔强的侧脸,冷淡道“上去。”

“……”她要是继续发火,那他任她骂两句就算了,可是小狱警突然这幅模样,岳临泽觉得有些无趣,他咳了一声道,“你先把手铐解开,不然咱俩上不去。”

陶语沉默的将自己这边手铐解开,一边故意别过脸一边‘无意间’露出红了的眼眶。岳临泽更觉没趣,讪讪一笑单手撑着坑沿跳了出去,接着蹲下伸出手,手上的银色手铐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他笑了起来,露出整齐漂亮的牙齿“小狱警,我拉你上来。”

陶语扫了他手上的手铐一眼,心想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之前她被拴着,现在换他被拴,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格,但总归都长了一张同样的脸、由同一个大脑生成。

岳临泽的手又动了动,手铐也跟着轻微晃动,陶语幽幽看他一眼,沉默的选了个相对低洼的地方,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

岳临泽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接着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乖乖走到陶语面前,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陶语一言不发的将手铐另一端铐在自己手上,接着朝禁闭室走去。

一路上岳临泽话也少了许多,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等到了禁闭室,陶语将他带进比棺材盒子大不了多少的禁闭室,正要锁门时,他突然将脚伸出到门板和墙中间抵住,不让她把门锁上。

陶语皱眉看向他,就看到他一脸笑意“不用辛苦装生气了,我不会跟老常说,我还没到恶劣到害救命恩人的地步。”

陶语讶然,奇怪他分明是上了当的,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了。她没露出破绽啊?

岳临泽笑笑,他虽然上了岛之后就没见过女的,可活人还是见过不少的,就没有哪个人在生气时眼睛还这么水润的。小狱警演技不错,可惜太浮于表面了,他虽然不能立刻看出来,不过也会很快发现。

不管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总之他就是看出来了,陶语佯装脸上泛着薄红的不是她,嗤了一声把门锁了,转身就要离开。

“这岛上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们不会对狱警做什么,但那是之前,记住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小心点,”岳临泽漫不经心的提醒,然而陶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从门上铁窗中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出口,半晌嗤了一声,“狗脾气。”

陶语冷着脸走出禁闭室,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得亏这个岳临泽没闲得蛋疼,不然她真被举报出去了,那就只能先放弃这个世界,再回来的可能性会非常小。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口,紧张感暂时没了,疼痛感就立刻回来了。她束胸绑得紧,胸口本来就觉得闷闷的疼,再加上岳临泽压那一下,刚刚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肋骨戳肺管子里了。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医务室找点止疼片吃吃,腰间的对讲机就响了,她的头立刻疼了起来,相对比之下连身上都没那么疼了。

尽管不情愿,她还是接通了,说了两句后就急匆匆去了办公室。理所当然的,到那里便挨了一顿痛骂,她孙子似的又是捶腿又是按摩,这才让老常脸色好看点。

老常喝着陶语泡的茶,看着陶语拿来的报纸,心气总算顺了些“我不是跟你说了,囚犯之间的那些事你都不用管,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年轻人就是气盛,连我这种长辈的话都不听,你也不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拼?”

陶语对他这种明明是同事、却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占人辈分便宜的人很是无语,但现在也不是反驳他这个的时候,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光头那群人快要把岳临泽他们打死了,我怕再不制止,真闹出人命了怎么办。”

“你认识岳临泽?”老常惊讶的看向她。

陶语不动声色“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刚刚送他去禁闭室的时候,他自己告诉我的。”

老常点了点头,随后警惕道“你离他远点,还有那个光头,也不是善茬,他们两个是这座监狱最大的两个刺头,以后他们再打架,你都别管了,听到没有?”

“那他们打出人命了怎么办,我是狱警,总不能完全当没看见。”怕岳临泽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陷入危险,陶语不敢立刻答应老常,而是避重就轻道。

老常瞪她一眼“这座监狱以前年年死的人还少吗?狱警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只需要保证这些天杀的恶人别跑出去危害社会治安就行,其他的不用多管。”

陶语皱起眉头,对他的话不是很认同。

老常喝着她泡的茶,心想到底是比自己泡的好喝点,再看陶语时便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了,他倚老卖老道“不过你放心,这俩刺头虽然老是聚众犯事,但还算有点分寸,你以后少管他们的事。”

“可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老常又瞪眼,“你当那岳临泽是什么人,我赶过去的时候他的人也去了,是我把他们拦下来的,今天即使没有你,他也不会吃亏!”

“……”陶语嘴角抽了抽,“行,我以后不会管这种事了。”

也是有些精分世界的详细规则之前不能用仪器分析,还得她亲自来的才知道,她这次看到岳临泽受伤,是有些冲动了。

老常见她不犟了,这才有点笑颜色“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岛上生活乏味,再不让他们找点事做,这些人非捅篓子不可,你今天算是坏了一回规矩,以后记住别这样了。”

“好,知道了。”陶语虚心道,也没问群殴受伤的事都不算篓子,那什么样的才算。

老常看她一眼,缓缓道“行了,看在你初来乍到,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除了偶尔管管自己负责区域的事,其他的只当没看到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陶语谦逊的回答完,想了一下问,“岳临泽是我区域内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她岂不是不太容易接近他了?

老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啊。”

“好的。”陶语笑了起来,真是天都帮她。

老常嘴角抽了抽,见她好像不怎么生气,便幽幽道“不仅他是,李迅也是。”

“李迅是谁?”陶语疑惑,她好像没见过那人。

老常咳了一声“刚才那个光头。”

“……”陶语无言以对,半晌慢吞吞道,“刚刚我记得你说过,监狱里就两个大刺头。”

老常也觉得把这两个人都交给她有些不厚道,可谁让他是新来的,最难啃的骨头当然是她的。他想了一下,就要开口教育,谁知陶语叹息一声“行,俩人就俩人,一只羊是牵两只羊也是遛,我去医务室拿点药,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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