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姿态,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刘有为顿时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辩机杀人案的犯人竟然会是此人!!!
不只是他震惊了,所有人在亲眼目睹后,都头皮发麻。
凶手竟然会是他,竟然会是这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家伙!
此时此刻,秦文远也将所有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没有在意,因为每起案子,再没有定案之前,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破案之前,都必须得保持有怀疑心。
秦文远双手环后,背对着林左碌,看向那房梁道:“林老爷,案子的结果,已经是很明显了。”
“你当时借着和东芸进来三号房的机会,将她,i晕,之后就开始攀上房梁,利用冰块将匕首固定。”
“而等辩机和秋琳进来,已经醉酒的他们,自然不会注意到房梁上因为冰块融化后,偶尔会滴下来的水滴。”
“故此,待冰块自然融化成水,原本固定绳子的物品没有,匕首也就滑落了下来,进而造就了这一场密室杀人案。”
“林老爷,我说的,可对否??”
说罢,秦文远锐利目光直直看向林左碌。
林左碌抹了下额头,泪流满面道:“对……秦公子,的确是我杀了秋琳。”
“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被秦公子你给看出来了,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哪怕秦公子只是精通医术与诗文,也能够看出我这杀人计划。”
林左碌长叹口气,“服了,服了!”
“刘大人,我招了,你将我带走吧!”
话音落下,衙役们纷纷看向刘有为,等待着自家县令的指示。
而刘有为,却是看向了白严官。
白严官此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喝茶,一副不韵世事的模样。
刘有为叹了口气,然后用眼神指示衙役们将林左碌给带下去。
很快,已经招了杀人罪过的林左碌被带着链扣压下。
本来刘有为不会这么做的,会选择暗中将林左碌关押。
因为林左碌再怎么说也是高安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给他点面子。
但是今天白严官的存在,他可不敢这么做。
林左碌下去后,刘有为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
林左碌特么的为什么杀秋琳?
这到底是图的什么呢?
图秋琳的美色??
拜托,秋琳本来就是怡红院的姑娘,明码标价,以林左碌的财力,一天可以玩一百个秋琳,而且这些钱的消耗,对林宅而言都是毛毛雨。
图秋琳的财??
秋琳能有什么财力?她都得在怡红院讨生活了,这样的财力能好到哪里去?
说句不夸张的,现在倒地的林左碌,只要施舍那么一点点钱,就足够秋琳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难道……
是辩机和尚的原因?
刘有为一想到这,摇了摇头,更觉得不可能。
辩机和尚和他的夫人夏荷,才来高安县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会是他?
而且辩机终日都在做着苦差事,和林左碌的交集,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想了半天,刘有为只能是把杀人原因,归结于林左碌看上了秋琳的内在,然而秋琳并不依林左碌,所以才发生了这起杀人案。
“大人!”
此时此刻,高阳公主走了过来,问道:“大人,如今案子已结,不知……”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去说,因为她相信刘有为会明白的。
“噢,夏荷姑娘是说你家夫君的事情吧。”
刘有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夏荷姑娘你就放宽心吧,等会儿我就让人把你家夫君给放出来。”
“谢……谢大人。”高阳公主感谢道。
尽管辩机没罪了,也可以放出来了,可是高阳公主发现自己内心没有多少喜意。
她本以为自己会开心的,所以才求着秦文远帮忙。
可是没想到,案子了结之后,自己竟然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想法。
想了想,高阳公主这时才明白,原来……自己与辩机之间,联系的纽扣早就有了一道分割线。
而这条线,赫然是秋琳!
哪怕是秋琳死了,她所创造的影响,也不会随之消失。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是有了裂缝,就很难再度缝合。
“或许,我该和父皇还有母后他们认错了。”
高阳公主呢喃。
这一次的经历,令她彻底长大了,知道有的人生而耀眼,有的人……却始终只能籍籍无名。
如果自己不是皇室公主的身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一个月辛苦生活以来的所见所闻,令她彻底明白了这一点。
她也明白了,自己既然出生就处在了终点,何必跑倒退的马车,前去过上终点线前面的生活呢?
就那么安安心心的躺在终点线不好吗?
随后,秦文远领着自家夫人长乐和一众人告别离开。
路上的时候,高阳公主一个劲感谢着秦文远。
本来长乐想借此机会请高阳来吃顿饭,但想了想,因为害怕暴露身份,也就将想法掐灭了。
终是,高阳公主和秦文远夫妇分别了,她要去接辩机,这一次去看,长乐本想陪着过去,秦文远也答应,但是却都被高阳公主拒绝,说是自己要去和辩机做一个了结。
“夫君。”
夕阳下,长乐看着渐行渐远的妹妹高阳,不由得靠在了秦文远肩膀上,感叹道:“夫君,你会像那个辩机一样,出去寻找不能够让我知道的新欢吗?”
长乐很是感慨,高阳公主毕竟是他的妹妹,自己妹妹和自己一样,同样是私奔出来,她的夫君辩机出轨了,所以长乐就很害怕自家夫君秦文远也出轨了。
虽然长乐明白这是自己瞎担心,可就是止不住会往这方面去想,就像是本能一样,制止也制止不住。
闻得此言,秦文远笑了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让长乐心慌慌的,都不敢抬头去看秦文远。
而后,“咚”的一声,一记轻轻的敲脑袋动作落了下来。
“啊?”
长乐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委屈巴巴的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笑道:“夫人,没办法,你怀疑为夫,为夫只能是这样子去做了。”
“你放心吧,夫人,除了你之外,此生我怕是没机会去停下来欣赏其他人了。”
“你看,像这周围,路边的美景很多,可它们却始终无法让一个有心回家的人驻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