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狗他们,也真的是担心无比。
可是他们的担心终究是多余的。
因为从始至终,秦文远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过。
他淡然,自若,自信,沉稳。
看着天权在那里冷嘲热讽,神色越发的讥讽了起来。
他看向天权,说道:“天权,不得不承认,你与你的玉衡,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的前辈玉衡,为人低调,做事方面,顶天也就是在身体上将人给毁灭,直接杀死,从不废话。”
“而你呢?张扬无比,生怕我不知道你来了,而且还要从精神上毁灭一个人。”
“你想要毁掉我秦某人的信仰,摧毁我的坚守,否定我过往所做的一切,不得不说,若是我真的信了你的话,那真的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秦某人痛苦。”
天权眼眸眯了一下,说道:“你不认同我的话吗?”
秦文远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一开始,就要让那个女人出来讲故事了。”
“那是你第一次试探我,你想看看窝秦某人的思想是否坚定,是否会被你轻易改变,让我认为,你杀我乃是天经地义,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很可惜,你那歪理,在我秦某人这里,毫无任何施展的空间。”
“所以,你就有了这一次的计划!以更加毫无选择,毫无死角的方式,用百姓们的命,来逼迫我就犯。”
“这样的话,无论我秦某人选择哪一个,胜利者都只会是你。”
说到了这里,秦文远真的忍不住有点感叹。
天权此人,怪不得可以隐藏的如此之深,怪不得让之前兵部里的内奸成为死士,那两个人,宁可死也要效忠。
他对人的思想上的掌控能力,当真是可怕至极!
兵部内奸的那些人,应该就是被天权用这样的方法给洗脑了吧?
他说道:“我选择自杀救他们,那你什么都不用做了,你的计划已经达成。”
“而我秦某人要是选择他们死,那你也可以借此彻底毁掉我的信仰与坚持,甚至是让我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不得不说,你比你的前辈玉衡,更加阴险恶毒,甚至是狠上的十几倍。”
天权没有想到,秦文远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冷静,还能够明白这一步棋子背后的秘密。
在内心里,不由得多看了秦文远几分。
旋即,他笑了笑,说道:“多谢夸奖,不过对弈吗,就要什么都用上,阴险不阴险不重要,有效果就可以了,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真的要让这些百姓,因你而死吗?”
“秦文远,无论你如何自我欺骗,如何自我疏导,这些百姓真的被你放弃而死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永远成为你人生的污点。”
“也会永远会成为你的噩梦,你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长乐等人心里都沉重了起来。
这天权,当真是阴险可怕的让人胆寒!!
他不是老虎那样直接一口咬掉你的脑袋的,他是毒蛇那种咬你一口,然后让你亲身感受到体温一点一点消失的恐惧!!
这种人,才更加让人惊惧!
“夫君!!你……你可千万别冲动!”长乐再次喝道。
而秦文远,只是对着长乐轻轻一笑,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随后,他看着玉衡,说道:“天权,你难道忘记我的敏锐能力,是何等可怕了吗?”
“什么意思?”天权一怔。
这和敏锐,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可是你要死了啊!!
“我秦某人,可是带领十二影刺的人啊!而我之所以,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听从我的安排,那是因为我的聪明、破案能力很强,由此得来的!”
“所以,你觉得你的诡计,我真的是没有一点看穿吗?”
“难道你就不知道,稍微有一点儿蛛丝马迹,就瞒不过我秦某人,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在自我疯狂运转的大脑吗?”
天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而秦文远则是勾起嘴角,目光突然一冷,说道:“这些百姓,不用你杀,我秦某人自己出手就可以办了!”
他眼中寒芒一闪,喝道:“戌狗,放箭,这些人,一个不留!”
“什么?”
这一下子,不仅天权愣住了,连长乐等人也都是直接一愣。
想要平冤的林武云,也是一怔。
秦文远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临走长安城之前有过约定,开林县一事,皆由我一人做主,赶快放箭!”
戌狗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的确,他们曾经约定过,开林县一行都要听秦文远的。
故此,誓言在前!
哪怕戌狗等人心中暂时不解,却也都第一时间,迅速勾动扳机。
弩箭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可以连射!
在酉鸡对弩箭的改进之下,一个驽箭可以连射四枚箭矢。
故此,哪怕戌狗、卯兔和丑牛三人,可要杀死这三十人,也十分的轻松。
而那些百姓和天权麾下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惊住了。
他们也都完全没有想到,那两个选择,秦文远竟然是一个都不去选择。
而是自己直接开辟了选项三!
咻!咻!咻!!
箭矢顿时向他们飞射而去。
他们心中大惊,再也忍不住了,那些百姓也都脸色一慌,竟然转身就要向外跑去。
而那些百姓逃跑,那些持刀的黑衣人,竟然也都没有丝毫的拦住,甚至是跟着一起跑。
“这……”
这时,长乐等人目光突然一动,
他们陡然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些百姓和那些持刀的黑衣人,怎么不仅不像是人质的关系,反而那默契得逃走,更像是……同伴呢?
只是如此近的距离,箭矢眨眼便至,他们又岂能够逃得掉。
故此不过片刻之间,这三十人,无一幸免,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这一刻,诺大的大堂,寂静无比。
长乐等人都有些发蒙,对眼前的情况还有些不理解。
而天权,则是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