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如山洪,一鼓作气的蹿涌直迎,在这个当口,纵然任天龙六人武能超凡,都不能将其众尽数挥退,于是他们无奈的被逼退向了三楼楼道。
只是,在经过二楼楼道时,敌方有十几人从被加特林洞穿的豁口,掉了下去。
即使如此,敌人气势依然凶悍,勇猛无畏的对任天龙他们锲而不舍,也是突然,敌众再次如泄洪一般,被分成数股勇猛前冲,这一次冲顶,将任天龙他们彻底冲散。
当然,敌人是以踩在同伴的尸体为代价。
克洛娃与哈利奥拉被冲砍之下,无奈的就势旋自下方楼道;福尔罗德与弗莱特则被“挤向”四楼左侧,坤平则被“带”进右侧。而这个时候的任天龙,因冲击过重,竟被顶上五楼楼道。
如此大规模的冲顶,不计生死的力压,硬是将任天龙他六人分开,此举不可谓不阴狠。
敌人这样做,就是要将他们分离,然后各个击破,真是歹毒。
任天龙竭力迎敌,欲与众人汇合,可是敌方势头太过强劲,他不得不在奋力杀敌的同时,适做退让来求保全。
面对浩瀚之众,纵然你是战神附体,都要暂避锋芒。
监狱里,原来各为阵营的六人,因义或臭味相投,又如折服或境遇使然,他们几人错杂相聚,齐头并进,成为一股旋风,猛如钢刀,快如骏马的在敌营中横冲直撞,为所欲为。可现在,六人被打散,没有呼应就是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接下来遭遇夹击或打压那又是必然的境遇。
原以为这岁月会生成情意,却不知这情意因岁月生成了嫌隙。
以一已之力面对敌众的攻围战,任天龙面对的这是第三次。
他被蜂拥而起的人流力压着一步步后退,敌众勇猛,任天龙怒意升腾,手上两把短刀也是毫不留情。
身前当先的清瘦男子急蹿上前,一把长锥疯狂猛刺,所递刺的位置,都是任天龙的死穴,对方勇猛而迅捷,任天龙丝毫不惧,侧目转身,短刀上前,将铁锥重力拦夹,随即一拉,顿然跨步出去。
见双刀划来,紧持铁锥的男子右手连忙退将出去,可是,他退晚了。
任天龙双刀相向,左刀递拉,这人手腕被无情洞穿,与此同时,他又一刀,刺向还未喊出声的男子口中。任天龙也不停身,欺身上前,将左刀抛甩出去,人也不退,径直侧身迎了过去,扑哧!左刀尽头,一名挥刀中年应声倒地。任天龙视若无睹,他双膝向前,撞翻身侧二人,拔刀抹向惊魂未定的二人咽喉。
任天龙出手极快,动作如道流风,自然并且桀骜,又像沾上落雨的微尘,自然、洒脱、豪爽。
疯狂的卷杀中,任天龙因势被围在了六楼走廊。然,就在任天龙如战神一般,在包围圈中席卷狂潮,力压群雄之时,目光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克洛娃从三楼楼道掉落下来,下方奔前的敌人见此当即枪口相向。
危情之下,克洛娃大刀一扬,靠近二人持枪的手腕便被无情削断。
砰!突然,枪声一响,克洛娃面如死灰,一发子弹从后方一持枪汉子手中突射而来,方向正是他的眉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顿听“锵”的一声,一把长剑曲巧的挡在了克洛娃的面目前方。
子弹飞离,长剑骤移,克洛娃如释重负,感激的望向哈利奥拉,见他长剑一起,三两枪手当先便被斩杀身前,在此之际,二人神色一动,同时侧卧而下,几声枪响划过头顶。
这次躲过子弹,克洛娃与哈利奥拉迅即携以利器,准备大开杀戒,可在此时,二楼走廊窗外的加特林又瞬间,极不凑巧的席卷进来。
刚腾身而起来的二人,便错愕的跃入二楼走廊。
当克洛娃侧身警惕的扭动一处房门时,发现上锁,根本打不开,他再回头时,神色顿然晦暗,因为身手绝艳的哈利奥拉,肩膀此刻血流不止。
“严重吗?”
克洛娃关切道,想来刚才躲避加特林攻击时,哈利奥拉才遭受的重创。
“放心,死不了!”
哈利奥拉面色有些难看。
克洛娃上前,见哈利奥拉肩井被子弹洞穿,骨肉被鲜血弥漫,很是惹眼。
“外面的杂碎不除,我们始终没有办法还击。”
哈利奥拉见克洛娃正打算给自己做简单包扎,他挡去克洛娃的手,示意着外面几挺加特林。
后者会意,于是将包扎使用的简单用品放在哈利奥拉身侧,自己则慢爬向走廊一处,待到靠近外窗口时,才在窗下静伏下来。而此时的哈利奥拉已将白带绑扎于肩头,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于事无补,可短时间减少流血的作用还是能起到的。
哈利奥拉见克洛娃已就位,于是咬牙持剑,头颅一起便蹿步向走廊另一边。跳跃之际,在楼梯处以长剑斩杀的一人,就在敌众急冲上前,正欲攻击的时候,外面的加特林顿然将子弹恐怖的突射进来。
而自始至终,上方三楼的敌人都未分散出人手,前来对他二人进行夹击。
由此可见,四楼的战场更是激烈。
砰砰……砰砰砰!
一时间三五名奔前的敌人被子弹打成血肉尸块,很是血腥。
引弹杀敌?不,这个时刻醉翁之意已不在酒了。
在哈利奥拉腾身之际,加特林疯狂密袭,而也就在这个当口,倚身窗底的克洛娃纵身而起,从破碎的窗户跳跃出去,一把大刀顿然挥砍向离身最近的,操持着加特林的男子头颅。
大刀一挥,人头落地,克洛娃速度极快,再次挥刀砍杀向边侧之人,他大刀威猛,刀劲狠辣,这人直接被砍下铁架,摔落城墙。感知到身边异动,猛汉瞬间一惊,可是此刻的惊觉为时已晚,因为他加持枪口的方向已朝右偏离出去,回击已是徒劳,于是难以取舍之际,猛汉直接甩动长拳,挥向克洛娃。
嘭!加特林支架被催,猛汉直接被杀落地面。
站在铁架上,克洛娃收刀回身,在见到前方地面突然多出数把长枪,且枪口一致对着他的时候,克洛娃面色一沉,目露恐慌……
四楼左侧的福尔罗德与弗莱特二人此刻战的正酣,棍矛并进以绝对的巧妙手段对敌,杜绝了被黑枪袭击的危险,虽然面对敌群战的辛苦,却也不至于败退躲藏,落入不可逆转的下风。
然,就在此时,敌阵中突然跃出三人,这三人手持尖刀,以夹击之势站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将福尔罗德二人死死盯住。
这三人手着利器长短不一,一名中年面色黝黑,两只大眼咄咄逼人,手中三尺刀片很是锋利。几处不起眼的刃口有几个小到可以忽略的豁牙,那分明是砍人太多留下的磨损。
再一人是名清瘦青年,此人面目细白,左臂纹有黑色蜘蛛,即醒目又硕大。青年手持两把尖叉,形状怪异,妙似龙鳞。其随手一旋,刃处白亮精闪,一看就是使用此等利器的高手。
后一人是名矮子,这矮子天生残疾,双腿朝外倾斜着弧度,可就是这样一个残疾,在刚才闪跃之时,速度比这二人还快。他手握一把五尺多长的长刀,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横在肩头,面对福尔罗德二人毫不在意。
要知道,他肩头长刀,立起来比他都要高。
“交给你了。”
弗莱特见此阵势,知道周身新加入的三人比较棘手,而身外浩然之众又不得不去应对,所以他自觉的为福尔罗德挡去干扰。
弗莱特话音刚落,福尔罗德便脚下一动,长矛递刺过去,方向正指中年胸怀。
中年一惊,连忙抛刀去挡,谁知长矛如蛇游,根本停不下来,无奈之下只能将身子侧顷过去。
而与此同时,清瘦青年也动了,本来他想去拦截弗莱特,不曾想福尔罗德如此尖锐,触发的长矛锋芒乍现,犀利无边。于是他将短叉阴狠的插向福尔罗德的太阳穴,想以此击,来抵消福尔罗德对中年的率直攻击。
可是,他想错了。
福尔罗德长矛一现,就以风靡无敌的气焰疯狂而去,见双叉袭来,他丝毫不惧,将长矛朝下一挥,中年顿然被打中胸膛,卧倒在地,一股猩红夺目出来。而青年的短叉并未在福尔罗德的面庞如期而至,反而被福尔罗德不动声色的,前踢的右腿,撞中膝盖,青年身形一滞,那两把尖叉瞬间刺空。
面对攻击,不为所动的福尔罗德突然神色一凝,挥前的长矛突然如龙吟一般回旋过来,回旋的长矛并未归回,而是朝左径直挥去,在挥去的途中,轰然撞上一把长刀,矮子骤停。
长刀被挡,挡停的位置离福尔罗德的耳际,竟只有四寸之距。
中年捂着胸口起身,青年跟矮子收刃朝后退了一步,虽然只是初招,可三人却是吃了暗亏。他们力量霸道,攻击刁钻,行如流水的攻击相比平日丝毫不逊,可眼前老头竟然毫发无损。
矮子重新打量着老者,对方目光无神且呆滞无光,是瞎子无疑。
“真是小瞧了你!”
他认为福尔罗德只是有些厉害,未曾想身手竟如此不凡。若以暗枪打死岂不可惜,于是他三人相视一眼连同一气,再次纵身而起……
有了福尔罗德与三个身手不弱的男子周旋,弗莱特铁棍恢弘之中,更加肆无忌惮,他气势咄咄逼人,硬是为福尔罗德的对阵场地拼离出两米空间。
这边战的难舍难分,楼道右侧坤平即是鱼如入水,游刃自如。
对阵的战场似是有意而为之,杀的正欢的坤平也迎来身手不凡之人,这人与坤平银月刀一样,都是弧度鲜明,刃口锋利。
持此利器的是名中年,此人长发披肩,如同女子,身材修长,从后面不仔细端详,认为是女子无疑。中年面色很黑,而且有极粗的毛孔显在脸上,与背影的销魂形成显明的对比。
中年一上来,未作一丝逗留,持双刀在人群中冲着坤平肆意攻击,甚是卖力。好在坤平泰拳功底极深,又有银月刀做为依衬,一时间还未吃到什么明显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