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红抬头再看向山雾,浅浅的躁动在眼眸中溢了出来,将原本的落寞演化为一丝悸动。
好奇着韩阳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内心起伏不定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丝迷茫,她不知道离开这里,是否能找到心中的希望。
回头撇一眼桐庄,宵红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爸妈,红儿走了,你们一定要保佑女儿。”
她头也不回的走出村口。
离开桐庄,是宵红的内心不甘,她不甘就此消沉,在这里落寞的过完余生,宵红做不到。
提起行囊,步入车站,坐了两个多小时汽车进入皖容,再行汽车转为火车进入岩塘。她从没走这么远的路,最远也只去过镇县街市,那也只是花灯或逢年过节时,才有的机会。
岩塘坐拥华丽,同享奢侈金门。
刚下车的宵红,被城内繁华深深吸引,应接不暇的新颖,将她久久包围着,宵红在想,如果桐庄也能像这样就好了。
她上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一种莫名的自卑从心底生出。当与陆续的行人擦肩而过时,对方投来一种鄙弃与怪异的眼神时,宵红觉得像是浑身涂满了污秽的颜料,而且滋染了深心的痛处,久久不能摒弃、洗刷。
这种感觉,让宵红很不舒服。
从未见过世面的宵红,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慢慢感觉脚下的步子变的异常沉重,她开始有点不适应,有点后悔,虽然已经下好了决心,做了决定,但还是免不了一阵心虚,这种惶恐像是偷了东西怕被人发现一样。
从深山中走出来的女孩儿,第一次有了逃避现实的念头。
她边走边躲避周围的目光,自卑感在内心蔓延,目光慢慢低垂,生怕内心再经历这种煎熬。
宵红没有投乡串友,她想凭借着自己的际遇与双手,博出一片心中散漫鲜花的天地。
为何选择来到岩塘,因为同村太多人提到这个城市,说是追逐理想,与梦最近的地方。
她虽然心有向往,但她不会被色彩斑斓闪乱心志,迷失双眼。什么都不会的她,选择找家餐厅当服务员,对于毫无一计之长,只有初中文化的宵红来说,追逐梦想的前提,是生存。
乡村质朴生活,并不能根除一个追求梦想的人,将心沉淀,同希冀暂时沉藏。当奢侈与荣华离一个人太过遥远时,这个人就会无可奈何的选择逆来顺受,安然若素,泰然处之。
刚下车站,宵红便急于一份谋取生计的手段,于是步入车站临近的一家中小型餐厅,干起了人生以来的第一份工作,服务员。
那是一家离岩塘车站不远的餐厅,由于这里正处于岩塘城南,虽然繁华,却不能与市中相比。
即使如此,每天接踵而至的宾客,也让这家餐厅异常忙碌。
忙是好事,它会让你忘记自卑,忘记空洞与百无聊赖,让你充实之后以为,你在与梦想靠拢。
夜静沉迷,如若入坠的焰火,燃放并且销迹。
岁月给了人一生,太多的困惑与枷锁,或许绽放与抓住稍纵即逝的美好,才是人生除苦闷之外,最大的乐趣。
星光抖擞,却也越发娇柔。折合着大道两旁散落的昏黄,将一切都呈现的萧瑟,一切都彰显的阴沉。
一个俊俏青年,身披时尚光鲜的衣服,他的脸上红青臃肿,似是被打的厉害。
一左一右,他怀抱着香艳美女,脸上跟身上的疼痛似是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兴致博满的荒淫着调戏怀中尤物。
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青年,随着渐走渐近的一处别院,众人簇拥而至。
“你们干什么!”
青年正要抱着美人进去,见众人纷站两旁把守看护,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哥?”
众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忙恭敬的排的笔直。
“站远点!”
青年看看怀中香艳美女,对众人喝道。
众人闻言,知其用意,当下与二林拉开了距离。
“哎哟,林哥,你好威风啊!”
见众人恭敬的退却一旁,两位美人顿时对二林夸赞起来。
威风?他二林现在哪还有威风可言,被三虎孟子涛责令五天的限期已过,依然没有查实任天龙与成野的踪迹,孟子涛又被“上面”扎穿了胳膊。
二林便就成了其怨怒的释放之地,再加上办事不利的罪名,被狠揍加倍,苦楚不堪,若不是孟子涛正值用人之际,早晨的时候,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他三虎手里。
“是吗?我的宝贝,那林哥我呆会就好好威风给你俩看。”
二林看怀中如此娇柔与妩媚,对三虎积怨起来的怒恨似乎被摒弃,一股火热涌上心头。
“林哥,你好坏啊”
“林哥,你不要欺负我们哦”
听二林这样说着,怀中两位美人笑的更加放纵,荒淫之色让人垂怜倾慕,身痒心躁。
暗流窜急,夜涌嫣红。岩塘城区繁荣之貌,是下属诸镇无法比拟的。
寂静中,车人交织,映天掩芒。餐厅外,车水马龙,灯火通明。餐厅内,吃喝攀拳,忙碌如初。
宵红在这里虽然辛苦一点,却也还算知足,从与众羞涩内敛的心境慢慢转化为从容。来这里打工大多为贫苦乡女,倒也没有谁对这个新来却也有几分姿色的宵红,评头论足故意刁难,所以大家也都安然相处。
可是,好景不长,她的命运也将由这里开始斑驳无常。
宵红衣着红色如血的工作服,穿织厅堂之中,一如既往的忙碌。她背影如若涟漪,响应在婀娜多姿的柔光灯下,娇柔且显妩媚。此时体态与温润与初涉工作时的她,判若两人。初前的她,如若一宛垠长,此时她便是垠长在浅滩的长绒,化羽成潋。
丝发微移,豆点汗珠轻落宵红脸颊,坠垂玉颈,随即玉指轻拭、盈动轻缓而美感鲜呈。宵红身动优美,一副美人如画之境,曲线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