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吕是服了,又不想此事被宣扬出去,情急之下,猛然扇了自己一耳光。
姜翊纮惊呆了,愣住了,愕然了,不解地问道:“老哥,你这是何意?”
由吕将侧脸别向姜翊纮,手指指了指,解释道:“老弟,都是老哥疏忽,忘了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哎呀,这事情实在是糗。老哥这人啊,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喝醉了的时候会自己扇自己耳光。你瞧瞧,仔细瞧瞧,这些痕像不像极了巴掌痕?”
姜翊纮疑惑地瞧了瞧,摇了摇头,似乎不信,又要叫人来解释昨晚是不是他们睡着后发生了什么。
由吕豁然抓着姜翊纮的手掌,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一甩,这下左右对称了。
姜翊纮绕着由吕走了两圈,端详着,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惊一乍道:“你还别说,是有几分像。老哥,你这癖好,不明觉厉啊。”
“啊?”
“噢,就是说为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下次为弟喝醉酒,也试一下扇自己耳光的滋味,想必也是极好的。”
由吕好不容易摆脱了姜翊纮的纠缠,走出别院的时候,施法一溜烟溜回了他的府邸。
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他身边的人居然做了无间道,要不是他‘忍辱负重’按得住气,至今就还被蒙在鼓里,简直叔叔可以忍,但是婶婶不能忍。
由吕本来想唤人把阿力库叫过来,想了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自己亲自上门来一个眼见为实。
到了录事宅院侧面,阿姆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由吕的时候,阿姆装作不认识,转身掉头快速跨步。
由吕喊道:“站住。”
阿姆这才面色惊讶,回身行礼道:“由吕将军。”
“你到录事家里做什么去?”知道眼前这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姜翊纮的人,又从录事宅院侧门出来,由吕疑心更重。
阿姆一脸懵的表情,说道:“回将军,就路过而已,没有进去。”
由吕心里冷笑,谁无缘无故从侧门走,装得还挺像的嘛,可惜骗不过我,嘴上却说道:“你们初来乍到,有什么需求或者困难的话,可以告诉录事阿力库。”
阿姆摆了摆手,摇头道:“录事大人事务繁忙,还是不打扰为好。如果将军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这就先去做事了。”
由吕应了一声,示意阿姆离去。
转到正门,不等门卫通报,由吕大步向里面走去。看到阿力库正在伏案工作,由吕假咳一声,试探说道:“录事,刚刚监军身边的那人过来作甚?”
阿力库抬头,忙起身,疑惑道:“哪个人?”
由吕说道:“那个叫阿姆的,我看他刚刚从你这府宅出去。”
阿力库更加困惑了,说道:“哦,回头我问一下,府里谁和他见过面。”
由吕摆手,又转换话题问道:“阿力库,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阿力库不敢懈怠,神情一正,回道:“回都护,十年有余。”
“嗯。”由吕拿起阿力库案上的一份文件,看了看,又问道:“望鄙始终比不上巴塔城啊,守着这里着实委屈了录事你了。唉,这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管不得啊。”
阿力库觉得由吕话里有话,惶恐道:“都护,属下忠心耿耿,忠肝赤胆日月可鉴。还望都护明鉴。”
压了压阿力库的肩膀,成吨的肉的重心使在手臂上,阿力库感到压力,刚要说话,由吕幽幽说道:“本该共克时艰,不料有人另有想法,觉得巴塔城来的监军是棵大树,想要攀高枝,录事觉得是谁呢?”
阿力库回道:“都护明示。”
“现在坦白还来得及。”由吕左掌抚着心口,痛心道:“你知道为什么都护府的下人只有编号没有姓名么?因为记名字多麻烦,频繁换了人又得重新记,而叫编号就简单了,永远只有那些编号,多好记,你说是不是?”
阿力库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在由吕的眼中,就变了味,这分明是被人戳穿后的不知所措。
“属下真的不明白都护所言。”阿力库苦苦说道。
由吕长吁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喝道:“那你可有给监军通过书信?”
阿力库肯定地回道:“属下与姜监军并无书信往来。”
由吕说道:“那他又是如何知悉了望鄙所发生的一切的?我亲耳所闻,难道还能冤枉你不成?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本来我还想给你机会,但是如今看来,你并不悔改。”
阿力库愕然,下意识地问道:“都护可有证据?”